,伸出一条胳膊,谄媚阿谀:“张爷,慢点,您慢点,这天黑,路又不好走。”
陈桂花白楞了一眼张喜篷,调转身体往院里走,她脑袋里飞快地转着,那个女人是谁?那个男孩是谁?张喜篷说远道而来,远道而来从哪儿来?顾庆坤一点信息也没有透露给她,可是,那个孩子的小手被顾庆坤攥在手里,难道那个孩子是顾庆坤和那个女人的?不可能。顾庆坤一次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她们母子,如果是,顾庆坤不至于向她一个名誉妻子隐瞒这件事。那个女人是来找顾庆坤的一点不假,她是谁?是姚訾顺的人,她来找顾庆坤被张喜篷看到了?只有这个原因说得通,那么张喜篷来顾家是来看光景的?
想到这儿,陈桂花扭转身,背对着屋子里的火光站着,一双紧凑的眼睛里冒着寒光,直视着院门口;她披头散发的影子反照在墙上,张牙舞爪,好像吃人的巫婆:“顾庆坤,俺问你,这对母女是什么人?她们到咱们家来做什么?”
门口外面的顾庆坤,锁紧双肩,像犯错误的小孩子,嘴里吞吞吐吐:“老婆,老婆,对不起,俺没跟您说实话,她们娘俩是俺在石河村认识的,比认识你还早……”
“认识她们早,为什么还要娶俺?说,不说,这个家不允许你再踏进半步……”陈桂花吼着吼着泪流满面,“俺陈桂花怎么这么命苦,老天呀,您看见了吗?俺母女在他一个杀猪的心里算是什么呀?因为他岁数小,俺事事迁就他,随他出去喝酒……他还骗俺……”
“弟妹,这不很正常嘛?你嫁给虎皮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是一个男人也不会每天对着一个老女人……”张喜篷大着胆子挺挺胸,把手里的枪在眼前晃晃,如果没有这点铁东西壮胆,他也害怕,害怕陈桂花把火气发泄在他的身上。
陈桂花假装没有听到张喜篷说什么,她趔趔趄趄扑向院门口,嘴里不依不饶:“谁都欺负俺孤儿寡母,老天呀,这是为什么?嫌弃俺岁数大,你早说呀,你们是把俺娘俩当成了挣钱的丫鬟了吗?伺候你吃穿,冬天热汤热菜端到你的面前,夏天小蒲扇给你忽闪着……这么多年你顾庆坤没攥下一分钱,原来养着年轻的女人……你们以为俺陈桂花好欺负吗?你们错了……滚,不要让俺看到你们。”
“大姐,您听俺说,俺认识顾大哥比您早,还,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您呢?您嫁给他这么多年了,生孩子了吗?”吕安昂起头,撇着嘴巴故意嚷嚷:“该走的是你这个老女人。”
陈桂花知道,眼前的女人希望她再使劲闹一下,他们就可以顺利脱身。
“俺,俺……”陈桂花弯下腰在院里找着顺手的家伙,她看到了在风里转悠的铝盆,铝盆打人不疼,她猛地抓在手里,举过头顶,狠狠摔向顾庆坤,破口大骂:“滚,忘恩负义的东西,以后这个家你再敢踏进一步,俺砸断你的腿。”
吕安躲在顾庆坤身后哭哭啼啼,嘴里娇滴滴地埋怨着:“瞅瞅您,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窝囊?您快说句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