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车板前面,放前面。”巴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洋。
刘娟盯着巴爷手里的大洋又惊又喜,嘴里却说:“巴爷,俺父亲敬重您是一条汉子,今儿这桶油送给您了,您赶紧赶路,雪天路滑注意安全,这个时候路上没太多的人,正是时候。”
巴爷暗暗佩服梆子找了一个聪明媳妇,话里话外赶他们走,却说得这么委婉。
巴爷手里抓着马鞭,抱抱拳,“好,我们马上告辞,这油钱还是要给的,一块大洋够不够?无论够不够就这么多。”
梆子连忙摆手说:“巴爷,您客气了,走路多少钱也不够花,穷家富路,油钱就算俺梆子孝敬您的,您老收回去吧。”
“好,再见。”巴爷跳上马车,没有回头看车篷,嘴里吼了一嗓子:“丫头,坐好了,咱们启程。”
看着马车向前走去,梆子用手挠挠后脑勺,心里很别扭,巴爷走到家门口也没让进屋喝口水,他想埋怨婆姨,他试探地在嗓子眼里叨叨了几个字,没吐出口,看着刘娟慢慢撅起的嘴角,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梆子就是一个柔寡断懦的男人,他心里渴望巴爷能留下来,好好叙叙家常。可他做不了他媳妇刘娟的主,他也怕村子人多眼杂,招惹没必要的麻烦,走了也许更好,这个天气赶路也许能躲过鬼子。
“哼,又丢了二十斤花生油,又白干了。”刘娟笨拙地弯弯腰拍拍裤子上的雪,嘴巴抱怨梆子:“都是你交的朋友……穷朋友,贪便宜的朋友。”
“是,是你说不要钱,再说,俺离开城隍庙时,巴爷给了俺十块大洋呢……”梆子觉得自己说话有点硬,怕老婆生气,蹲下身,帮老婆把拖拉在地上的裤腿挽起来,站起身体,跺着脚,把双手放在嘴巴上哈哈热气,换了一副讨好的脸色:“老婆别生气,不要斤斤计较,俺在城隍庙时,巴爷对俺有照顾。”
梆子和他婆姨的话飘到了巴爷耳边,占便宜不是巴爷的性格,他把手里攥着的一块大洋顺着车篷顶扔了过去,大洋带着一股风,正好落在了梆子的怀里,梆子情不自禁后退了几步,刘娟大吃一惊,这功夫还了得?梆子双手攥着带着巴爷体温的大洋,百感交集。
恰在此时,身后走来一个中年汉子,他身上披着蓑衣,手里牵着一匹马,眼睫毛上落着白白的哈气,目光炯炯有神,看着远去的马车,喊了一声:“娟子,是谁呀?你们两口子在叨咕什么呀?俺听到,什么巴爷……什么城隍庙……”
刘娟一回头和来人打了一个照面,喊了一声:“爹……”爹怎么跑来了?看着爹急赖赖的样子,猜到了爹也许知道那个人是谁,她小心翼翼抓着梆子的胳膊走近刘大仁,撒娇地问:“爹,您都听到了?”刘娟与她父亲不敢撒谎,“爹,是那张纸上画的人…”
来人正是刘大仁,刘大仁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胆大,说话高嗓门;眼睛比一般人大一倍,黑眼睛占据了眼窝的四分之三,村子人都喊他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