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
父亲的话勾起了小敏的伤心,她的眼泪不能自抑夺眶而出。
“噢,大老爷们儿真不会说话,一会工夫把丫头弄哭了,咱们不提以前的事,不好吗?”陈桂花用手抓着袄袖向小敏的脸伸过来,她想给小敏擦擦脸上的泪水,小敏一扭头躲开了她的手。
陈桂花满脸尴尬,很快她用前门牙咬咬嘴唇,用手掌连续拍着自己的前胸,说:“唉,丫头,你,你不要哭,你哭,俺这心里也不好受呀。”
陈桂花的话让小敏听着全身刺挠,更别扭,她把泪眼转向门口外面,眼睛瞄向大门洞子里的灯,冥爷正侧着身子,眯着眼睛,一手扶着耳房的墙往堂屋里张望,小敏与他好奇的眼神相撞,他忙不迭把脑袋在肩膀上扭了扭,抱着两条细胳膊钻进了耳房。
小敏的眼睛依旧瞅着门檐子,院子的天是灰色的,一片片浮云在门楼檐上飘荡,悠悠飘在院子里,像一块块模模糊糊的冰,透心凉。
陈桂花叹了口气,退着走了几步,退到椅子旁边坐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茶水,自言自语:“三丫头,咱们之间关系无论怎么样,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明面上你都要喊俺一声娘,其实,在俺心里,你们姐妹都是俺的闺女,不知是不是俺高攀了?年前就想来看你,带你回家过年,只是,只是俺娘家发生了一件事情,俺堂哥堂嫂一家被鬼子砍了头,他们一家做了什么?怎么惹急了鬼子?俺不说,你心里也应该猜测到了,唉,凡是你们姐妹的事情俺一个外姓人不便插嘴,俺与你爹商量了大半个月,俺也与你两个姐姐商量好了,她们都说,要为顾家留下你这根苗,既然俺跟着你爹来了,见了你,这一些话不能不说,顾不得你愿意不愿意听,听说你要回青峰镇,大家研究了,不放心你天天在鬼子眼皮底下做事,你不是个小孩子,长得也不丑,俺这席话你应该听明白了,十四岁的好年龄,该找婆家了。”
“俺不找。”小敏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怒着嘴巴低下头,她不想看到陈桂花这张虚情假意的脸,嘴里一套,心里一套,她不明白后母一次一次撵她离开家为哪般?
“小敏,我的三丫头,你怎么跟你,你的娘说话?”顾庆坤提高了嗓音,又怕吓着小敏,猝然用双手抱住小敏的肩膀,眼睛里闪着殷切期望:“你大姐二姐她们义无反顾地参加了抗日,战争无情,俺也曾想劝她们离开……她们姐俩没有一个听俺的话,俺,俺顾家难道要……不,丫头,你好好听着,孟家是好人家,他们家在弥河口养船,经济条件是次要的,主要他家缺女娃,你先去他家住几年,然后……”顾庆坤说不下去了,他把头又扭向陈桂花。
小敏把一切看在眼里,她愤慨地给父亲三个字“软耳朵”,初见父亲的惊喜一下跑到了九霄云外。
陈桂花把手里茶杯放下,站起身,往小敏眼前试探着走了一步,用袄袖擦了擦嘴角上的茶水,犹豫了半天,一撅屁股又坐下了,她双手拍着大腿,“俺陈桂花不想做坏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