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海秉云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不迭地朝着雪莲的背影喊了一嗓子:“雪莲呀,记着舅老爷的话,如果有生人闯进祠堂,你躲到香案下面不要出声,他们走了,你再出来。”
许家院子门外,寒风卷着枯黄的树叶在巷子里呼啸,扫起墙角的雪在半空飞扬,刮碎了墙头上吊着的冰凌,摔在地上、人们的脸上,如同针扎一般疼痛。冷,冻僵了手脚,寸步难行;恐慌,凝固了血液,瑟瑟发抖,“长官,俺们没带良民证呀,只是走出家门看看,看看……”胆大的瞄瞄许家门口的方向,继续结结巴巴哀求:“长官,俺们是听到许家门口打架,这大年下,想瞧瞧热闹,好奇心驱使大家走出了家门,嗨,是他们许家闹事,俺们是无辜的。”
警察的脸冷如冰霜,“没带良民证的去日本宪兵队走一趟。”
听说去日本宪兵队,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更吓坏了,沙河街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只要进了日本宪兵队就别想回来了。为了保命,他们顾不得地上有雪,还是有泥,一个个哭哭啼啼爬向许老太太,“砰砰砰”头磕在地上,嘴里嚼着泪水:“老太太,您说句话呀,咱们可都是多年的邻居,俺们家里还有老的少的……大家伙求您了,请您把今天的事儿与警察说说,让他们放俺们回家。”
看着脚下跪着的相邻,许老太太心生可怜,她连连后退,踮起脚尖往巷子口看了看,想当年这一些警察,在沙河街上遇到许家的人低头哈腰,见了乘轿子的她,远远地站住鞠躬行礼,溜须拍马,把挡住轿子的行人赶走。
今天他们似乎没看到她的存在,一个个趾高气扬,眼睛里只有他们的主子日本人。
无论怎样,今天的事情真真切切是许家引起来的,许老太太不可能看着大家遭难,她往前走了一步,弓下背,向跪着的邻居伸出双手,做了一个起来的动作,说:“大家都起来吧,俺许家绝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垢谇谣诼,一人做事一人当。”
老人站直身体,把手拂过自己的脸颊,往耳后抿了抿散发,清了清嗓子,眼睛注视着巷子口的警察说:“长官,希望您不要为难街坊邻居,一切都是因为俺许家引起来的,今天俺许家进了小偷,被俺管家抓住了。”
人群后面传来一个不屑一顾的声音:“是吗?这是谁呀,又装巫婆又装鬼,两面装好人。”
许老太太强忍住心里的恼怒,勾勾唇角,“洪黎,是你吗?白天你怎么不过来啊?瞧瞧,这黑灯瞎火的,路不好走啊。”
许洪黎装聋没听到老人的话,她的脸转向身旁的日本男人,抬起一条胳膊肘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井上君,前面大门就是俺许家,喔,俺忘记了,上次俺带您来过,因为有事没进门,今天您有兴趣吗,进屋坐坐,可以吗?”
日本男人背过手掌拍拍许洪黎的胳膊,点点头,“嗯,好。”
墙角的毒蝎子听到了许洪黎的声音,睁开了一只眼,他认出了眼前的女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