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雪莲小姐与她大姐二姐见过,雪莲小姐在那个面馆吃过饭……昨天雪莲在祠堂扮鬼吓唬二小姐,又栽赃敏丫头,她……她……”
赵妈把雪莲与许洪黎针尖对麦芒的话、做的事儿与许老太太讲述了一遍。
许老太太听着听着不能自已地站起了身,向前踉跄了几步,双眼盯着院子,一阵风夹着院子里的雪吹进了堂屋,老人连连后退,退到了八仙桌前,背过手摁住了桌子角,她全身打颤,全身发冷,冷彻全身每根汗毛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俺,俺许家这是怎么啦?”
“老太太,您别激动,别激动,也许俺多虑了,孙小姐她……”
许老太太泪眼汪汪,向隅而泣,“俺的老头呀,俺的儿呀,这个许家,俺担不动啊。”
“老太太,您不要这么想,许家少爷小姐不能没有您,您想想,马上要生产的孙少奶奶,还有三小姐……”
听到赵妈这席话,许老太太瞪圆了眼睛,她盯着手下铮明瓦亮的黄花梨桌子,头顶上的灯光反射在桌面上,仿佛看到孩子们殷殷期望地看着她,她把手握成了拳头,咬咬后牙槽,把拳头砸在桌面上,震得桌上茶盘、茶碗哗啦哗啦响。“对,赵妈您说得对,俺不单单一个孩子,俺还有为了抗日抛家舍业的连成、连盛,还有俺的三丫头婉婷……为了他们俺可以舍弃一切,护他们周祥。”
太阳从东山上渐渐升起来,一缕橘黄色的光穿过冰冷的雾霾洒在许家巷子里。廖师傅把一桶水泼到黏着血的墙上,抓起竹子扫帚在墙上挥舞着,墙上的血水流到了墙根下,渗进了地上的雪里。
前面的巷子口静悄悄的,几只乌鸦“呱呱”叫着飞过墙头,飞过了巷子。在太平年月,今儿是初三,街上的光景数不胜数,耍狮子的,舞龙的,踩高跷的挤满巷子口,排着队到许家门口卖艺讨赏,热闹非凡。
许家舅老爷早早就走出门洞子,他身上换了一水新的衣服,家丁把他的太师椅放在门口台阶上,他坐进太师椅子里,迎着太阳眨着笑眯眯的眼睛。
家丁托着放着大洋的盘子站在他的身后,红纸包着的大洋勾引着耍才艺的人,也吸引着看光景人的眼珠子,爱财的人看到大洋,殷勤地跑上前给老人磕头拜年,嘴里说一些吉祥如意的话,老人也不吝啬,每人赏一枚大洋。
老人喜欢热闹,即使他身体有点不舒服,也要忍着,他要面子,从不会把心里的痛苦放在外人面前,把欢喜展在脸上的皱纹里。耍手艺的向他请安问好,他的后脊梁骨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摁着拐杖,一只手掌举到与耳朵一样高的位置,由上往下摆着,嘴里念着:“都好,都好,大家都好,俺就不起来与你们行礼了,大家开锣吧。”
听到许家门口的热闹,好多人走出了家门,老的,少的,穿着过年的新衣服,有说有笑,把许家巷子围得水泄不通。踩高跷的腿上绑着长长的木棍子穿梭在巷子里,脸上画着五颜六色的胭脂水粉,各种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