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许洪黎,她心里有多少痛苦?她不说没有人知道。每每谈起她的儿子,笑逐颜开,念叨她儿子的婚事,盼着他的儿子成家立业,她能早早抱孙子……
看着赵妈情绪激动,泪水涟涟,江德州心脏一抽抽,难道是母子连心吗?不,不能,如果那样,这个可怜的女人会扛不住的。
“赵妈,一切都没事,您不要担心,相信丫头的爹,他不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他做事有计划、有退路,大家都相信他,他会带着孩子们顺利脱险。您别着急,走路慢点,老太太还需要您照顾不是吗?老太太让俺捎话给您,她说让您把西院收拾出来,连瑜少爷以后回许家大院住……”
“江管家,老太太好吗?”
江德州使劲点点头,“好,大家都好。”
赵妈不再问什么,她拽着江德州的胳膊站起身,抓着袄袖抹抹脸,背过手拍拍后衣襟,把脸转向小敏,“丫头,俺没事了,你去火房把疙瘩汤盛出来,送到舅老爷屋子里,江管家一定饿坏了。”
海秉云怒着嘴巴白楞了赵妈一眼,转身走回了他的屋子,走到床前,坐在床沿上黯然神伤,墙上灯光摇曳,多了几层重影,屋里的家把什随着影子摇曳,墙上挂钟钟摆有规律地跳动了几下,声声敲在他的心上,他不敢乱了方寸,眼目前许家只有这几个人,除了与他心照不宣的江德州,有一个敏丫头,还有一个苦了一辈子的赵妈,还有一个男不男女不女、鼠肚鸡肠的直管家。
冥爷听到爆炸声披着衣服跑出了他的耳房,这个时候他也不扭着身子走路了,他一边往长廊里跑,一边一惊一乍:“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俺刚刚睡了一觉,爆炸声把俺惊醒了,是不是煤井瓦斯爆炸?”
海秉云忍无可忍,朝着屋外喊了一声:“闭上你的乌鸦嘴,不想睡觉去门洞子蹲着。”
“是,是,舅老爷,俺说错话了,敏丫头爹在煤矿……俺是担心他,呸,俺该死,该死,俺去门洞子蹲着。”
小敏端着托盘从火房里走出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她绕过桂花树往前一步窜进了长廊,一溜烟踏进了海秉云的屋子,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垂着头低声问:“舅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海秉云摆摆手,“没了,你快去睡觉吧。有赵妈伺候着就行了。”
“是。”小敏应答了一个字,退着脚走出了屋子。
江德州把一碗疙瘩汤三下五除二倒进了肚子里,可怜的老人跑了一天,肚子没进一口东西,在蟠龙山上罗一品让他吃口饭,看着锅里熬的野菜根子汤,他心生可怜,山上不仅有老人,还有十几岁的孩子,他们每天要行军打仗,却没有粮食吃,尤其罗一品,她身怀六甲,依然和战士们吃一锅饭,他心疼。
江德州不嫌弃山上饭清汤寡水,他是不忍心吃,最近几年他什么苦没吃过?饥一顿饱一顿,尤其天寒地冻的季节,饿了、渴了,砸开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