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病了,是不是她怀孕了?”
余妈叹了口气,“她那个心眼您还不了解吗?俺一个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她哪有病?老爷不回家住,她跟谁怀孕?”
“余妈,您不要这么说,孟家传宗接代还需要她,你看看俺这身子骨,不到四十岁就垮了……唉,三太太那个女人不会生孩子,很早以前,婆婆说:哪怕要一个讨饭的女人也不要一个妓女,妓女年纪轻轻……唉,俺说什么他也不听……”姌姀一边撩起被子,一边准备下炕,“余妈,给俺把靴子找出来,俺去瞅瞅二太太,她至少是孟家明媒正娶的太太,孟家子孙兴旺还需要她……”
“大太太,您慢点,俺给您拿靴子,外面太阳很高,看着暖和,空气很冷,齁冷齁冷的。”余妈心里不高兴,嘴里话颠三倒四,她眼前飘着二太太陶秀梅那副嘴脸,她心里恨着,手里的抹布被她攥成了硬疙瘩。
大太太越谦让,那个陶秀梅越得心进尺欺负人,每天指桑骂槐,从不把大太太放在眼里,余妈看不惯,又不能多说话,毕竟她只是一个下人。
“进了一家门是一家人,她喜欢老爷,以后俺走了,她如果能替俺照顾老爷,俺也放心。”
姌姀的话让余妈泪目,心里酸酸的,她蹲下身从炕角拖出一双元宝头的棉靴,放在桌子腿旁边。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余福高兴的呼喊:“大少爷回来了……”
“余妈,他余伯说什么?说谁回来了?”姌姀身体出溜下炕,扶着桌子,踢趿上靴子,颤巍巍往前磕绊了一步,“是俺数儿回来了,他,唉,从青岛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整天住在铺子里,他忘了他是孟家的大少爷……余妈,您快扶俺出去看看……”
还没等主仆二人拾掇停当,孟数带着一股风踏进了屋子,姌姀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战,她的身体哆嗦了一下,感觉双腿发颤,头有点晕,慌忙退着身子靠近桌子。
余妈赶紧上前搀扶住姌姀,“大太太,您慢点。”
“娘,”孟数喊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担心地问:“娘,您怎么啦?”
“俺没事,也许是躺的时间太长,”姌姀勾了勾唇角,把脸转向身旁的余妈,“余妈,你去火房跟黄师傅说一声,大少爷今儿中午在家里吃饭。”
“唉,俺这就去,大太太,您,您还需要什么?”余妈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扶着膝盖,躬下背向孟数问好,“大少爷好,俺给大少爷请安了。”
“余妈,您不用这么客气,俺母亲身体不好,承蒙您服侍,俺应该谢谢您。”孟数说着给余妈鞠了一躬。
“哪那可以?您折煞俺了,大少爷快起来。”余妈伸出双手想扶孟数起来,双手停在半空,再次深深躬下腰,“大少爷,您是主家,俺是下人,这都是俺分内之事,侍奉太太是俺应该做的,应该的,大少爷您快起来,俺承受不起啊,您娘俩快说说话,俺去给您们沏壶茶。”余妈摇摆着双手,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