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邵氏想到自己的娘家人,自己的兄长……想还不如不想。安二老爷病故以后,兄嫂说服自己起了改嫁的心,说婆婆当家,婆婆难缠,又说孤枕凄清的,还是带着嫁妆改嫁了吧。
后来才知道是想自己的嫁妆。
而现在想想幸亏没有嫁,才守出来掌珠的亲事。不过邵氏皱眉对掌珠看看,她最近也才发现女儿是强硬得过了,和她的祖母老太太年青相似到九分。
没有人回老太太的话,南安侯是个男人,没生过孩子不回这话。安老太太接着抱怨天抱怨地:“我可怜的孩子,就要生孩子,我也不能在面前看着,我还有什么意思……。”
南安侯这可就明白过来,愕然:“二妹,你不会是想去看她吧?”
老太太即刻转头对他:“怎么不行!”
邵氏张氏惊呼:“山高水远的,老太太,你上了年纪,你不能去。”安老太太个性,一向是拿定主意的事,别人越劝越来劲,这就对媳妇怒目:“我还身子好,再不去就真的去不了!”
而且嘴硬:“我就怕亲家太太不能走远路,所以我闷在心里过这个年,我不敢对她说。”
……
“请夫人这边来,”
女官伶俐地在前面引路,袁夫人含笑殷殷,仪态大方的跟在后面。她今年是正大光明的进宫。
中宫抚慰命妇们,少不了今年弃官从军的那批人。他们的家眷是回过皇帝,过了明路,这就由得中宫自行安排召见,袁夫人就头一回在初二这日,悠然而进。
不再偷偷摸摸。
一路行来,梅花飘香,异卉染衣,想到这一切全是袁训苦读带来的,袁夫人在和中宫促膝相对时,难免的就先说到他。
手札先在手中握着,袁夫人道:“阿娴后面又仔仔细细地给我来一封信,这真的是老天有眼,宝珠到了太原,和阿训就团圆一夜,就有了。”
想想就让人开心,一片慈爱送人走,春风一度送子来,袁夫人笑容加深:“我算过日子,早呢,是四月里生,晚,就六月里了,不早不晚,五月里,虽然有女儿照应,可我还是不放心。”
她微微低叹。
中宫揣摩她的意思,道:“你想去照看她不成?”
“是啊,本来我不能离开你,可想想我和娘娘分别两年也就罢了,等我再回来,带着孩子给你看不是更好。只有一件事,就是亲家老太太那里,许亲的时候答应和她相伴,宝珠走的时候我又说过一回。现在我走了,把她丢给谁?”
中宫也兴致上来,明年袁家就有后代子孙,她收到宝珠有孕的信后,也喜欢得好几天没睡好。为了孩子,中宫也认为袁夫人去看看应该,就是认为她路上会辛苦。
现在听袁夫人不是考虑到自己,却想的是安老太太,中宫笑道:“不是有她的兄长南安侯,丢给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