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也从不守法。这是附近十几个城镇里,尽出的地痞和流氓。
他们偷,他们也敢明抢,他们拉拢帮派,做暗门子,三百六十行里是下九流的那一种,以前认为他们踩在脚下泥中的草,远不如宅门里百年的青苔富有诗意,也不如名山大川中的春草摇曳生姿。
以前和今天的看法相比,差得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这些人占据百姓中的最下层,但今天齐集起来,却瞬间能成为一部分的掌控者。
这正应下那首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袁训正在感叹对这些人不能剿,也剿不灭时,老侯在他身后开口:“孙婿,”他用这样的一个称呼,让袁训微微一乐,心情就从反复的感叹中走出不少。
“您说。”袁训欠欠身子。
他是正使,这城头上知道的人并不多。又加上老侯是他的祖父辈,袁训就摆出恭恭敬敬,在老侯沉静镇定的面庞上望望,含笑道:“舅祖父又有指点给我?”
如果是在家里大家说笑的时候,就冲着袁训的这一番恭敬,老侯一定是大为得意,一定要把袁训取笑几句才会放过他。
但今天老侯和这城头上的人一样,眼中只有这些外面的混混们,没有心思和袁训玩笑。他满面正容,不慌不忙的回答袁训:“也可以算是指点吧,我来问你,你将军名声已出来,在战场上杀敌人一定是不手软的。”
“是。”
“但是对这些人呢?”老侯先指指黑铁塔似的强壮大汉。
袁训昂然:“自然不手软。”
老侯有了一丝笑容,喝彩似的道:“好!”
再手指挪动,指向年青的女人,年老的妇人,面上带出来凛然,老侯郑重地问:“她们呢?你手不手软!”
对这些北风中有些瑟缩的女人,袁训面露狞笑:“我就更不会手软!”
老侯诧异地道:“这是为什么?”他瞅瞅那些女人们,年青的看上去可怜,年老的看上去可惜。
“你真的不手软?”像是袁训的回答出乎老侯的意料之外,老侯严肃的又问一遍。
袁训维持着他杀气上来的面容,嗓音冰凉:“人分三六九等,物有上中下不等。她们中有的是出身不好,有的是忽然家有劫难。但出身不好的人,或家有劫难的人,都有挣扎出来的人。自甘坠落的人,不能说她没有原因。但在世人的眼里,佩服的都是倒下去以后,最后一次还能站起来,这最后一次的站起来,最重要不过。”
将军不无唏嘘:“试一次再试一次,一次一次的站起来,也就走出来了。”
城头上除去两位钦差,还有辅国公父子,和大同本城的大小官员。老侯和袁训的侃侃对谈,在北风中一字不漏的传进他们耳朵。
别人是什么心情不去管他,龙家兄弟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