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一通吹捧:“看夫人说的话,这里哪有我们说话的份儿,她们妯娌们不在家,自然是夫人当家。”
姜姨娘暗哼,这个家里就没有不厉害的人。宫姨娘恭维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又谦退,这头一份儿的,还是宫氏自己。
聪明人,都是人捧人的。
国公夫人听得出宫姨娘的意思,但她本来就是谦退的意思,也不觉得这里面有试探。笑说:“一家人,不说两家的话。”
奶奶们见到妻妾相安,也心中放心。这就叫过管事的来交待辛苦,各回房中收拾衣裳,给姑母和宝珠加寿带东西,车马行轿安排停当,再给宝珠送信,明天一早好出门。
…。
宝珠收到信,又给她们回信,约好明天官道上相见,一同往草场上去,已经是傍晚。再打发万大同先过去,把住处安置好,又看过明天出行的车轿,回来已经星月满天。
进屋,见到烛光跳跃,到处是加寿的影子。
四月春晚,是现代日历五月的日子,有蚊虫上来,又有杏桃李花无数,飘落院子里,带来春意浓浓。
袁夫人和加寿在堂屋里玩耍,加寿仰着小脸儿,笑嘻嘻学说官话。但见到母亲进来,快活的张着小手儿:“娘,”还是这一句。
宝珠忍不住笑,把女儿抱到怀里,狠狠亲亲她的小手,装作生气:“叫母亲。”
“娘,”加寿认定她不会生气,抱住宝珠脖子,笑眯眯:“娘娘。”
袁夫人也笑,道:“这是个淘气孩子呢,宝珠你看出来没有?”
“看出来了,她会叫呢,就偏不叫。”宝珠抱上女儿就舍不得丢下,想到这几天自己忙,都没带着加寿睡,就对袁夫人嫣然:“母亲,”
她还没有说出来,袁夫人已知道意思。道:“让她陪你一晚吧,不过明天到草场上,还得和我睡。”
把孙女儿小脸轻轻一拧,加寿知道和她玩,乐得格格笑上几声。
宝珠大喜,并没有就回房。这里房浅窄小,和宅门里房子相比,方便家人多在一处说话。以前到晚上,就是冬天冷,老太太邵氏张氏也会留下来说会话,宝珠也亦然。
抱着加寿坐下来,宝珠道:“沉了呢。”
“还长高不少,”袁夫人接上话。
加寿听说,挣开母亲的手下地,走到桌子腿前,在上面比划一下,回头翘鼻子:“比爹爹高!”这一句话奶声奶气的,却完整,让袁夫人和宝珠惊得一愕,随即屏气凝神:“宝贝儿,你再说一遍。”
桌子腿上,有许多刻痕。宝珠初来时以为是袁训调皮刻的,后来才知道是袁训长一年,袁夫人就带着他刻一道。有时候当母亲的性急,盼儿子长大的心所致,一个月就刻上一次。
加寿还小,不会懂得这些刻痕的意思。不过袁夫人有时候带她过来比划,加寿现在已经记住,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