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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上摆着玛瑙碗琉璃盏名贵家什,但来源从没有这么清晰的在世子妃面前走过。世子妃不知说什么好,以她锦衣玉食的日子来推想梁山王父子住在军营里,跟住马棚差不多,干巴巴地无法子劝,还是想到自己身上:“母亲,我去也住那里吗?”
那里可全是男人,世子妃这话没说出来。
“我是去过的,也曾想过置个宅子。你公公让我不要置办,说他只有一个家,就是我在这里,就是他的家。而且,”梁山王妃往厅外看看,低下嗓音告诉媳妇:“办下宅子就要有侍候的人,有侍候的人就难免让皇上生疑,又办一个家。你也知道除去各地方兵马,京都护卫以外,兵权几全在你公公手中,他这也是去疑心不是,我明白了,就不想办宅子心思,当年借住的辅国公府,你呢,现放着亲家袁家,索性的,我把你托给袁将军夫人,她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她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当祖母的为求孙子,犯痴病不少见。
梁山王妃凝住一朵笑容在嘴角:“一生两个大胖小子,那里水土一定养人。”
“咚咚咚!”
厅外传来皇城中更鼓声,把梁山王妃从话中惊醒。见媳妇认真在听,她苦笑:“这是我想的,还是算了吧,明儿去看你母亲的病,你早睡吧,我也早睡。”
世子妃送她回去,总觉得她的背影有佝偻,就更把婆婆的话存在心里。第二天婆媳去探病,梁山王妃和镇南王妃说话,世子妃单独去找她的父亲镇南王,把婆婆的话说出来,镇南王却是愿意的,但想到妻子重病,不敢轻易让儿女离开,有怕最后一面见不到的意思,就让女儿等候,说晚上和妻子商议。
当晚,就急急唤梁山王府世子妃回来。灯烛下,镇南王妃面色蜡黄,却告诉女儿:“没有儿子你可怎么行?不是我病了,去年就有打发你去看小王爷的心思。既然你婆婆提出来,又考虑周到,还有袁家可以同路去同住照应,我的孩子,你别管我,只管去吧。”
世子妃哭了一回,回去告诉梁山王妃,梁山王妃大喜过望,第二天带着世子妃宫中呈给中宫,中宫也就答应。
消息传开,连家尚家包括所有儿子在军营的人家,都把媳妇叫过来好一番劝说。到了晚上,出京二十余名的太子党里,有一半的人愿意随袁家去,这就收拾起来,和宝珠通声气,问她怎么走,要是车马,就大家安排起车马,要是船,就大家安排起船,都家里有,都急急办起来,好赶上袁训夫妻离京的脚步。
在各家见天儿的忙乱中,老侯不慌不忙地,和昨天一样,在午后走向宫门。
……。
老侯自回京后,钦差的差使算交卸。本来是个闲人,但这几天,在从加寿生日的第二天起,就每天往宫里来。
午后日头暑热,老侯青色道袍上沾满汗水。他此时来,并不奉召,也无有宣。手拎一包子鲜果子,走得悠然自得,在外宫内站住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