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拿得出手的小人儿,暂把香姐儿会袁训的担心放下,自去理家务。
白雪飘飘直到午后,看窗外雪花如飞花,席卷得天地也凌乱,有一个人神采弈弈走来。
他生得虎背熊腰,正拔个头儿的年纪去往军中,有段日子不见,又魁梧不少。五官不算清秀,也是端端正正算中看。
盔甲上落雪,素装裹衬出亮眼睛。天地肃杀本就含威风,但和他手按的腰刀相比,竟然是他更威风。
辛家五娘正同宝珠恭敬回话:“今年收成全让乱兵们搅和,秋收的时候闹起来,收成一半儿让抢走,一半儿收不得糟蹋不少,收进仓里三成不到,奶奶好心,免去佃农们今年租子,他们都点香案谢奶奶呢,”
耳边红花不顾着打断,唤她:“五娘子,你家天豹回来了。”
辛五娘有功夫,没看她怎么抬步,像一步滑出去,人就到门边儿。手扶上帘子,想起来,难为情的回身对宝珠陪笑:“奶奶莫怪,我这算是失礼了不是?”
那丝丝缠缠又怕对宝珠不恭敬,又想即刻去看儿子,让宝珠悠悠。“去接他进来,外间说会儿话也使得,”宝珠面上笑容是绽放徐徐而来:“天豹回来,将军也就到了吧?”
漫天雪花炉中香氛,这就化作层层千织网,系足千千结。
思念在外人的心情,都是一般儿没区别。
辛五娘这就喜欢得一蹲身子,又行个礼,按捺着回声:“是。”手对门帘有片刻的失神,才走出去。
天豹上一次回来,袁训家中只呆一夜,辛五娘没见到。听孔青酸溜溜的调侃天豹长高了,要当官了,手臂也粗了,这是当母亲的唯一盼头,打帘子的时候,手都颤抖。
见外面,精神抖擞走来自己的儿子。还是旧年里他为国公讨药草回来见过,那时候就觉得大变样子,心里就更盼着他出人头地,早早地不再是混混家出身的少年,此时再见到,辛五娘微红眼圈,水光一层一层的出来。
他盔甲上有官阶,像是个小官儿般。年纪还小,也当兵没几年,他能官大到哪里去?但是官儿了,迎风冒雪走在天地中,顶天立地是个汉子。
正大光明行走的汉子。
和他的父亲不一样,和他的祖父也不一样。
当惯混混的人,业余也客串强盗,满身匪气隔几座山也能震人。和眼前这个笑容满面,气势正当的小汉子相比,还是这个好。
“娘!我回来了。”天豹上前来行了个军礼,陪笑咧嘴:“我盔甲在身,不能全礼的,您别见怪。”
“不怪,你这孩子,这官腔的话也学会说,”辛五娘满面欣喜,满面泪落,又满心地自豪。也就想到,如果她那一年选错了路,她没有接受宝珠建议留下来,她带着儿子执剑去报仇,报完仇再满世界里避人寻仇,凄惶惶,惶凄凄,可就不是这红漆雕廊下迎他欢欢喜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