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老王哈哈一笑,就是嗓音里尽哈哈,没有半点儿喜欢的意思,眯着眼没有起来时,把话反驳回来:“这是兵部不是上一任老牛在时那么愚蠢,这是我儿子审时度势指挥有方,你大哥一直是个可用的人材儿,你不用过于谦虚。”
袁训一咧嘴,无声的轻轻一笑。
大过年的,也不是争加福,尚书犯不着和老王一般见识,但萧瞻峻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他敢开口把自家人全摆在梁山王面前,就是要争这件名头儿。冷笑不由自主的浮上来,一语揭破:“老王爷您说的不对,这仗,是我大哥依从小弟安排,才有这皇上夸赞的大捷。”
梁山老王眼睛一瞪:“胡扯!分明我儿指挥过人。”
萧瞻峻怒气上涌,一仰脖子把酒自己喝了。十数年的公事在脑海里一一呈现,化成话攒在喉咙口上,对老王看一眼,又看一眼,却听到袁训微笑插话:“调度的事情,以后兵部与军*进退不变,该是王爷的功劳军规上写着。该是姐丈的功劳,也能查到。这事情不争也罢。”
梁山老王笑笑:“你兵部早就应该这样,你的话我也赞成。不过,”看向萧瞻峻:“你还有话没说完,只管说吧,老夫我洗耳恭听。”
修长如玉的手指一根一根伸出。
“将士分派。”
“军需分派。”
“迎战分派。”
萧瞻峻从自己的手指后望着老王。
梁山老王对他是轻蔑,再转向身边的萧战,流露出慈爱的笑容:“孙子,以前对你说人心可憎,是纸上谈兵,这来了一个活生生的,你看到没有?”
萧战眼睛朝天,回话跋扈飞扬:“谁敢乱了军中的规矩,军法从事!”
执瑜执璞觉得紧迫上来,忙看二伯父。见萧瞻峻怒对老王祖父:“你梁山王代代把持军中,还不足够吗?”
“家有家规,军有军法。说把持你弹劾去啊,”回话的还是萧战,粗壮身子晃动着,把他爹的嚣张也一起拿来用上似的。再斜睨眼睛:“不然,胡说这事情,可不给你留情面。”
“说得好。”梁山老王大乐拍着孙子。
隔壁一桌就是女眷们,闵氏带着姑娘们和小孩子在这里。本以为二爷争闲气的闵氏怔忡住,有一个心思打转。
原来是真的?
家里和亲戚中的传言,梁山王横行军中,郡王和国公都要看脸色,却原来不是空穴来风。
这是闵氏管家以后见的多,琢磨的也多,明白劲儿也就出来。换成她总在房中和陈留郡王妃生闷气,不管邸抄,不去分析,总以为长兄名将震天震地,哪里还有人敢管他?
对二爷出门前把着剑左看右看,险些没带来,闵氏渐渐理解。这桌子酒饭也就干涩难当,刚才看来看去都是好吃的,这会儿看来看去全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