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如初,淡淡地问燕明渊:“你为什么要把梵音懂蛊虫的事情,告诉她?”
“我就算不说,她就猜不到吗?”
天色淡白无色,燕明渊的脸色都要比这天,还要白上几分:“梵音是南疆灵神,巫族圣女,她若不懂蛊,自然是没人相信的。”
他笑容苦涩的说:“而且这些事情,她早晚都会知道的,与其到时候她无法接受,倒不如现在,让她先知晓这些。”
舟舱外的月白色纱帐悬挂在两边,上面绣着银丝莲花,风从舟舱外飘了进来,将纱帐吹得摇摇摆摆,莲花好似都在灼然绽放了。
铜炉里飘散着的香味,是多年前的味道,躺椅的另一旁还摆放着一盘残棋,她爱看的古书,也被反扣在桌上。
和当年她殿内的摆设,多有相似,只是燕明殊方才心里有事,并没有发现。
燕明渊的目光落在小遂愿脸上,他轻轻地抚摸着,感慨的说:“这孩子,被她教养得很好,她也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他口中的她,自然不是燕明殊了。
小遂愿已经睡熟了,燕明殊见她睡得熟,便没有带着她回去,先让燕明渊和天机照看着。
如今,燕明渊静下心来看小遂愿的时候,心里总是有说不出的欣慰和感慨,总是要想起许多年前的拂灵来。
“这孩子眉眼也像上渊,想来梵音也是因为执念,才肯善待小遂愿的。”
天机看了小遂愿一眼,幽幽地低语:“只是她将小遂愿送到人间,便也代表着,斗转星移,她也即将入尘世了。”
“是啊,这些定数,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了……”
燕明渊半眯着眼睛看小遂愿,随手提起被搁置在一旁的酒壶,捏着酒壶就往嘴里灌酒,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凄凉了。
因为心里惦念着那些旧事,他猝不及防就被呛得咳嗽了起来,苍白的面容上呈现出一抹红晕来,嗓音沙哑地说:“这么多年了,我才想起这些事情,真是愧对她!”
“无需愧疚,都是命。”
天机嗓音低沉的劝他,虽然燕明渊如今是他的亲弟弟,但灵魂,曾经是那个女子身边的旧人。
他想到了一些事情,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当年她离开的时候,眼睛也不大好了,如今眼睛无事,你该感到欣慰才是。”
燕明渊心里忽然就难过了起来,嗓音变得沙哑了下来:“是该要欣慰,可是当年,她的眼睛被戾气伤到了,我如何不心疼呢?”
“我想起了那些记忆,知道她和师父吃了许多哭,以他们的尊贵身份,几时受过这样的苦楚?”
燕明渊忽然就放肆的哭了出来,嗓音压抑,怕让小遂愿听见了,可这般死死地压着,却让他更加难过了。
他也不想哭的,可只要一想到那些事情,看到燕明殊那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