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开仓放粮本该是朝廷的事情,总管虽然是一片散心,但是…豫王府行此时只怕在外人看来有沽名钓誉之嫌,与豫王府不利。”
沐清漪定定的望着步玉堂,半晌方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玉堂,你曾经也是一方父母官。”
步玉堂年轻的脸上划过一丝惭愧。他曾经是一方父母官,自问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但是他现在却是豫王府的副总管,自然也要事事为豫王府打算,不知不觉间竟将百姓排在了后面。这却是大违当初他学习经世治国之道的初衷的。
沐清漪摇摇头,其实步玉堂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如今为豫王府做事,自然是应该事事以豫王府为先的。所以她并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只是沉声道:“就算是沽名钓誉,也总比没有人去做要好得多。何况,以豫王府如今的名声,还有什么誉可言?”
别的皇子可能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人认为是沽名钓誉,但是豫王府却完全不用担心。因为豫王的名声本身就已经差到无以复加了。做什么大约也只会被当成是心血来潮罢了。但是有的时候,潜移默化的效果其实也是非常大的。
“那些百姓…跟皇城里这些人不同…”沐清漪轻声叹道。那些寻常的百姓,温顺,善良,软柔,无力与天与人抗争。除非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否则他们永远都会逆来顺受。有人对他们好他们就会感恩,随意这些人跟皇城里这些贪得无厌,野心勃勃的权贵们是不一样的。
看着座上神色清冷的白衣少年,步玉堂低头叹服,“总管说的是,是玉堂想叉了。”该说不愧是相门之后么,即使生于富贵之中,小小年纪便经历了灭族之祸,但是对百姓的怜悯和仁慈却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容瑾看看两人,轻咳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就按照子清说的去办吧。”
沐清漪看向容瑾,轻声道:“我想出城去看看。”
容瑾蹙眉,有些不赞同的道:“朝廷自然会派人放粮赈济,咱们也派人去放粮了,子清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沐清漪含笑看着他道:“豫王殿下虽然不涉足朝堂事务,但是官场上那些事儿我可不信你不明白。”
步玉堂心中一动,沉声道:“顾总管说的是……”
沐清漪点头道:“贪腐。朝堂每年放出赈济百姓的钱粮也有上百万,但是…真正能够落到老百姓手中的,只怕还不足三成。华国如此,西越…想必也差不多吧。”
两个土生土长的西越人沉默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古至今贪官从来不绝,即使西越刑罚严厉也依然禁止不了。看着他们的神色,沐清漪拿起放在一边桌上的一叠卷宗,翻了翻道:“刚好…赈济百姓的事情应该是归户部和京城府尹管的吧?这两位…看看吧。”
将手中的卷宗递过去,步玉堂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户部素来都是油水极大的地方,说是无官不贪可能有些过分但是也差不了太多了。而京城府尹本就是原本质王的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