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开始擦黑的时候,府上来了一位稀客。
之所以说是稀客,因为薛极为官多年,虽然跟对方也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还从来没有私下里打过交道。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宗正寺”少卿赵逢学。
已经快六十五岁的人了,五月的天气,居然还穿着厚厚的棉服,身体明显都不抗造了。
看到是他上门,薛极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阴霾。
又不好拒之门外,毕竟一把年纪了,算起来,这还是当今官家的族叔呢。
薛极亲自把赵逢学接了进来,让到了自己的书房。
不是他们关系有多密切,而是薛极正在花厅待客,听到赵逢学来访,两头都不想耽搁,只好把人领到书房来了。
仆人上茶之后,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薛极和赵逢学两人。
“不知老宗正夤夜到此,有何事见教?”
见赵逢学坐在那里,只顾着喝茶,仿佛这吏部尚书家的茶叶,要比他自家的好喝似的,完全没有到访者的觉悟。
看到薛极发问了,赵逢学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薛尚书真是会享受之人,这茶就是一等的好啊。”
“薛某也是胡乱地喝,都是下人们置办的,老宗正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带些回去就是了。”
“哦,那老朽就汗颜,愧领了。”
两人竟然只说些完全没有营养的话。
“天黑路冷的,老宗正来此,不会就为了讨杯茶喝吧?”
没办法,薛极只好再次问道。
“常听人言,薛会之乃当朝第一智者,老朽有一件为难之事,特来登门向薛尚书请教。”
说着,赵逢学还微微欠了欠身,对着薛极拱了拱手。
薛极实在不解,却也预感到赵逢学要说的事情,绝对不是简单的小事。
“世人多是以讹传讹,薛某尸位素餐,勉力而为罢了。老宗正有话,不妨直言。”
看到赵逢学还想跟自己绕弯子,薛极只好单刀直入道,顺带先把自己给摘出来。
“呵呵,薛尚书言重了。临安坊间近日有些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知薛尚书可曾听到?”
哦,原来是为了此事而来?
“薛某年纪也不小了,很少在外应酬,除了上朝,在衙门办公,就是窝在家里看看书、喝喝茶,还真没听到什么流言蜚语。”
薛极当然知道赵逢学在说什么,当他第一次听到此流言时,他就断定是从谁人那里传出来的。
当初,甚至还有人请他来运作此事,被他以身体近况不好为由,给婉言拒绝了。
薛极是个聪明的人,而且是一个极其善于保护自己的人。
功名我所欲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