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偶尔吃力揉揉眼睛,就好像看不清东西的年迈的老妇。
望着那道佝偻身子的白发背影,她怔怔出神,好像很相似的场景,有个上了年纪的家伙,抛下整座人间的荣华富贵,只为给那个白发苍苍却不显老的女子缝制一双绣花鞋。
唯一不同的,那夜雨疏风骤,打坏了好多院内的芭蕉。女子穿上那双绣花鞋,在他眼前轻盈转了几圈,可他手上掐着线头,昏沉沉睡了,再也没有醒来。
他不记得,
可她记得。
恍惚之间,好像有一双手柔柔搭在了肩膀上,瑰流吃力睁开眼睛,直到王姒之主动坐在了腿上,这才清醒过来。
她将小脑袋贴在他的胸膛,声音温柔道:“你还记不记得曾经,你为我缝那双绣花鞋。”
瑰流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哑然失笑,“你是在梦中遇见的?”
王姒之神色有些失落,轻嗯一声。
“那,你还梦见了什么?”瑰流轻声道。
“我梦见屋外的雨好大好大,你就坐在灯下,为我缝制绣花鞋。可你太贪睡了,我穿上绣花鞋想让你看看,怎么叫你你都不醒。”
瑰流柔柔笑道:“那我睡了几天?”
王姒之想了想,轻声道:“好多天呢。”
“原来我这么贪睡啊。”
瑰流将她揽紧,声音很小很小,像是说不出口的情话,“可是你也好贪睡,有那么几刻我差点以为你要一直睡下去,再也不管我了。那天我背你登山,喊了一路让你不要睡,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你呀,简直是个大瞌睡虫。”
王姒之抬头看向他,平静道:“为什么一定要去看日出?跟我睡觉好不好,睡醒之后再去看。”
兜兜转转还是这个问题,出乎意料的是,瑰流竟然一步不让,笑道:“不要,我就要去看日出,而且你也要和我一起去。”
沉默许久,王姒之轻声道:“好。”
丑时初,星月无光。
王姒之身披狐裘,瑰流一手牵她,一手举着火把,二人开始向山巅攀登。
一路上多杂草枯树,冰雪覆盖,踩踏其实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久久回荡。
好不容易终于可以登阶而上,忽然起了大雾,白茫茫一大片,火把被打湿,石阶湿滑不可蹬,路途也是漆黑到根本无法前行。
瑰流犹豫了,倒不是心生退缩,而是雾水浓重,加之山上大风,万一王姒之染上风寒。于是他提出摸黑返回,还把自己的厚重大衣披给了她。
但她两个都拒绝了。
没能去上昆仑之巅看云海日出,她想和他在这里看一次。
一处偏隅小禅房,烛光透出。老住持微微一笑,轻轻拨动手中禅杖,梵柯山忽然大风起兮,大雾被吹散,天气晴朗,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