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抚过廊柱。双手占满无数鲜血的她,对于血腥味极其敏锐。
她知道,这道廊柱上,曾撞死过人。
继续往前走,一间亭子有些不合规制,将穿廊隔断。
大理石纹的桌子上,有一摊黑色粘稠的干涸血迹。
桃枝凭借直觉,下意识抬头看去。
果不其然,横梁上悬挂一架铡刀。麻绳拴住铡刀柄,经受风吹雨淋,铡刀锈迹斑斑,麻绳也摇摇欲断。
桃枝想象以前的场景,是谁把脑袋贴在桌子上,又是谁用铡刀将其脑袋砍下?
这座施以秘法来掩人耳目的宅院,定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
而她已经猜到十之八九。
霜花城的弃婴死尸,全都葬在城外孤山。可据钦天监术士观望,那座孤山的风水气运正逐渐好转。藏风聚气,阴阳汇聚,甚至几十年后可能衍生出宝地。
可埋尸的极阴极凶之地,怎么可能衍生宝地?
她穿过亭子,站在宅院正房前,停下脚步,细细听着那道窸窸窣窣的诡异声音。
屋里床榻上,干尸女人缓缓转动凹陷的眼珠子,死死盯住门外那道阴影。
她用那双白骨,缓缓掀开被褥。
被褥的内侧,是一大摊触目惊心的血迹,冰冷潮湿...
她双手在下面用力,发出一道惨烈至极的嚎叫,然后表情痛苦,张大嘴巴,骤然停止了呼吸。
屋子里忽然响起婴儿的瘆人笑声。
刚刚出生的鬼婴,看向门外那道人影,竟开始说话:“白家失败了?”
隔着一道门,桃枝眯起眼睛,“阴阳家既然追求乱世,就不会观棋不语,你就是这场棋的最后一子。”
鬼婴在女人身前蹲下,剥心而食,似乎意犹未尽,缓缓抬头,笑容渗人,“你,好吃吗?”
一颗巨大的阴冥头颅出现在天空。
煞气滚滚,垂落百丈。
这方小天地,已然由这尊鬼物坐镇。
桃枝抹去唇边鲜血,被迫燃烧气血,修长玉手缠绕红线。
连环之局,只有杀了这个鬼物,才是真正的破局。
否则他会死。
所以她必须来这里,必须杀了这尊由阴阳家操纵的鬼物,哪怕付出身死的代价。
反正她是死士,本就应该为他而死。
她想一击毙命,漫天红线结成樊笼,却被煞气轻而易举烧毁。显然,红线缠绕的手法只擅长杀人,而无法对阴物进行克制。
那颗巨大头颅张开猩盆大口,似要吞食女子魂魄。
桃枝冷笑不止,后退一步,裙边的玉牌发出微光,一道道纯粹的道家罡气从中流泻。
整座由阴物坐镇的小天地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