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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像是一场沉默的晚宴,在雨打窗棂的噼啪声里,只有刀叉偶尔划过餐盘的细微声响,那是被切割好的肉,然后放入口腔无声咀嚼。
只有烛边的影子在动。
忱幸默然无声,吃相斯文像是不饿。
盛夏晴子像是不常吃西餐,多少有些生疏。
但忱幸不必分心去看,只是一眼就能知道她握着刀叉的手很稳,明明轻轻一划就能将肉分成大小齐整的块,却故意偏了力道和方向。
而目的不言而喻。
可是,她不是一直在伪装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这样?是觉得自己不会发现吗?
忱幸眉头不觉皱了起来,在她这里,他总是有些笨。
甜品师饭量很小,半杯红酒之后便吃好了,径直走到壁炉旁,就着烛光,窝在沙发里看报纸,显然是等客人用完餐后再去收拾。
忱幸没喝酒,盛夏晴子喝了一点点,脸上便见了红,烛光下微醺。
因为停电,没办法洗漱,两人便直接回房。
两间客房挨着,进屋的时候,盛夏晴子摆摆手说‘晚安’。
忱幸应了声。
看见他房门关上,盛夏晴子停顿了好一会儿,偏过头去,就看到甜品师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上,目光漆黑幽深。
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高大挺直,浑浊的眼神阴翳而锐利,除了那张脸,哪还像是个孤苦伶仃的老人?
他以目光示意,盛夏晴子沉默了很久,他便一直等在那里。
终于,盛夏晴子推开房门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他握了握拳头,肩背重新颓下去。
因为她改变了主意,所以他乖乖服从,还是之前甜品师的身份。
……
雨持续的时间很长。
忱幸是被雷声惊醒的,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深夜了,外头的雨变得淅淅沥沥,像是小了下来。
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眶,偏头看着树影摇晃的窗帘。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胆子其实很小,尤其害怕雷雨的夜,记忆深处那个残酷血腥的夜晚,是他永远无法忘记和逃脱的梦魇。
在寺庙里的时候,明明智真大师就睡在隔壁,没有人比老师更强,忱幸还是会怕,像是刺到了骨子里。
离开寺庙之后,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忱幸本以为梦魇依旧相随,但每当雷雨交加的夜晚,园子便会给自己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多半是她在说,说着说着她自己就睡着了。
后来忱幸才知道,是智真大师临行前告诉铃木一家人的,本该是需要他一点点克服的心理问题,园子却用了最笨的方法。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有时好笨。
忱幸按亮了手机,微弱的光照在脸上,还是没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