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灯笼放下,等了半晌,也不见那人有何动作。
“沈晏初?”她唤了声。
柳如颜瞥向背后,只见广阔夜幕下凭空出现一个人,衣衫褴褛,披着一件黛青色的苎麻,双臂直直伸展,无声无息,极其的诡异。
这时寒风过境,掀起帽檐一角,露出一张斑驳纵横的怪脸。
她心中突地一惊,身后再次传来动静。
“柳如颜?”
她蓦地回头,只见沈晏初站在她身后,脸色隐晦难辨。
她不由得加快步子,躲到他近旁。
再次转眸去看时,那怪人依旧站在原地,无声无息,毫无动静。
“是稻草人。”沈晏初见她不敢乱动,指尖弹出道气浪,将帽檐掀落。
然而柳如颜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她缓缓抬起手,指向草人四周的脚印。
“这条路我们方才走过,地上的脚印还在。但那时,并没有这只草人。”她说着,一对柳眉微微蹙起,“有人跟在我们后面。”
“莫非是芸娘?”沈晏初低声问。
“不是她,芸娘死后,便被村民葬在村后了。”柳如颜看向水面,“是人是鬼,过去一探便知。”
说罢,她当先走向河滩,一脚踏上石桥。
桥面堪堪露出水面,她走得异常小心,眼看对岸的树林愈来愈近,一时没留意到水中有道暗影,静静蛰伏于桥底。
那暗影荡漾出粼粼水波,从中探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与此同时,柳如颜脚踝一痛,隔着衣衫传来一阵湿冷的触感,她身形不稳,跌下桥头。
冬夜的水极寒极冷,在连呛几口水后,胸肺如针扎一般的疼,她回过神,屏住气,双脚用力踢打,企图将脚上攀着的异物挣掉。
河水再次破开水花,柳如颜钻出水面,止不住地咳嗽,刚才攀住脚踝的是什么东西……莫非是条水蛇?
水波荡漾不止,就在她身后几步之遥,骤然出现一大片水草般的漂浮物,紧接着,那些漂浮物渐渐升起,竟然露出一张女人的面孔。
夜色笼罩下,女人面容瘦削,双眼深深凹陷进去,尖细的下颚在水中若隐若现。
柳如颜虽然内力尽失,但常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让她在危险来临之前凭借本能做出反应,迅速转身,出手,锁喉。
那女人面露惊骇之色,在她手中挣扎不停。
河水寒气逼人,柳如颜被冻得面如白纸,原本红润的唇此刻也泛着乌青,她紧了紧手心,右手牢牢扣住对方的喉咙,另一只手则擒住女人的胳膊,拖着她一步步迈到对岸。
“叮呤——”
眼看离岸边更近了,耳边传来一声轻铃。
她低头去看,却见女人的衣衫不时地鼓动,忽地,从那领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