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初转过脸,眼帘半阖,耳尖微微泛起红,声音却是拒人千里的冷冽:“谁与你同榻,本尊打坐即可。”
“也行吧。”她回的洒脱。
见她如此干脆利落,也不知怎地,反倒他心里怪不是什么滋味。
他盘腿而坐,运转心法,刚才那股无名怒火才终于褪去。
角落处,公输宇是亲眼看到他打坐,不禁疑惑更深。
一直隐身在旁的夜寻见此,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柳如颜刚合衣躺下,听到声音,她掀开半边眼皮子。
“有话直说。”
“本君只是觉得,提防点公输宇为好。”
“为什么?”她打起精神问,“槐安他心思良善,并非奸佞小人。”
“话虽这么讲。”夜寻皱皱眉,“但毕竟公输宇不是公输家的嫡子,他作为旁系一脉,自小养在深宅后院,既能赢得家主的赏识,此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柳如颜有些意外:“莫非,他从前并不受宠?”
“这些事,本君就不便透露了,总之谨慎为妙。”夜寻说完话,身影渐渐淡去,消失在她面前。
柳如颜翻过身,胳膊枕在脸下。
她将沈晏初藏在账内,只能瞒得过一时,时间久了,公输宇难免会起疑……看来,她得想办法给他安排个身份才行。
翌日一早,柳如颜就把事情安排妥当,她又寻了个机会,找公输宇进行深入交谈。
“你说萧七是水师那边的人?”他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
柳如颜让他噤声:“小声点,此乃军中机密,万万不可张扬。”
萧七乃沈晏初的化名。
原本她憋了半晌取不出名字,转念想到魔头心眼小气,当即大手一挥,署名“萧七”。
“你刚来军中并不知情,其实不久之前,江南水师接连出现士兵溺水,死得诡异,再加上近日床弩图被盗,我们怀疑军中混入了奸细。
但五万水师,五万宋军,人海茫茫从何查起,于是,水师便派来萧七,协助我们来调查此事。”
公输宇恍然:“我就说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柳如颜点头附和。
她思忖着公输宇对水师不熟,料他也不会跑去求证。
“奸细之事非同小可,将军已命我暗中调查,还望小哥守口如瓶。”
“这是自然。”他点头应喏,“也请小兵尽快追回床弩图,以免落到旁人手中。”
“应该的应该的。”
打发掉公输宇,柳如颜开始全力调查床弩图的去向。
造弩期间,共有十位工匠参与此事,另有士兵轮番值守,若是被夹带出去,先从这批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