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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颜端坐于镜前,从盒里捻出胭脂,一抹殷红点上绛唇。
指腹于唇间描摹,无端让她想起当时被困怀中,他极尽温柔的落吻。
那一吻……
她摩挲过唇瓣,心间涌出几分滋味,仔细回味,竟品出些许甜来。
难道,她对他生了情?
她倏地顿住,睇着镜中的少女,眉目含情,娇艳动人,陌生的不似从前。
柳如颜不禁移开眼,铜镜倒影出少女娇俏的侧颜,如迟开的芙蓉,敛尽羞容。
“宿主这是饮酒了?”夜寻忽然冒出,蹲在她面前,瞅着她问,“脸咋这样红。”
柳如颜以手捂脸,没好气地道:“我没饮酒。”
夜寻盯着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宿主的脸怎就这么红?”
柳如颜放开手:“抹了点胭脂罢了。”
夜寻半信半疑。
“对了,刚才的一幕,你有帮我屏蔽?”她犹豫须臾。
夜寻不懂就问:“哪幕?”
柳如颜皱着眉头:“不可描述的一幕。”
夜寻压低了嗓子:“宿主大可放心,本君一向都有职业操守,一旦遇到不可描述部分,本系统会启动休眠模式,所以,宿主尽管放手一搏,无须有任何顾虑。”
在说到“放手一搏”时,夜寻笑得耐人寻味。
长夜过半,马车抵达宫城。
刚入教坊,便有一众宦官出来相迎,为首的正是教坊使。
如今时辰不早,公公们忙着将道具行李安置妥当,柳如颜一行人则被安顿在教坊的后院,与其他伶人住在平乐阁。
平乐阁四人一小院,分到柳如颜时,恰恰多出两人。她便与沈晏初,共住在一间种满红梅的院落。
彼时红梅初绽,绚丽得好似人间烟火。
柳如颜铺好被衾,去院中打水时,又碰到了沈晏初。
她拢了拢鬓发,故作自然地道:“两天后便是筵席,我想学点白族语。”
“白语并不难学,明日我再教你。”他平淡道。
“好。”她轻声应着。
“无事便歇下吧。”沈晏初转身步入房内。
柳如颜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面前,门棂终是合上。
夜色更深,月辉透过云翳,倾泻在朱窗。
她驻足在窗外,望着漆黑的房舍,怅然一笑,最终,踏入对面的屋子。
就在她进屋不久,原本紧闭的朱窗被人掀起,沈晏初隔窗远望。
亦是惆怅。
许是夜里没睡好,柳如颜醒来时,已是辰时。
食过宫人备好的早膳,她来到隔壁院落,发现大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