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色、毅力如此刚强的汉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在他的牢中,的确也曾有一些人扛过了鞭刑,可是,一等他把盐拿来,就要往伤口上撒的时候,这些人立马就说了软话。
伤口上撒盐——听着就叫人战栗。更何况这不是“撒”,是“按”!碾成末儿的盐已被伤口上的血所融化,深深地沁入了骨髓!……
在人们眼中的硬汉,往往是肩宽体壮,身板魁梧。可看看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人,他并不魁梧高大,相反,他的面容甚至如同女子般清秀;从他的身上,几乎根本就看不出半点“硬汉”形象。
可就是这个比自己年轻十多岁的后生,在亲身体验了往伤口上按盐——这种常人难忍的酷刑之后,痛得连牙床都崩破出了血,却硬是一声也不吭,脸上更无半分戚色!
胜保承认,刚才那上百鞭子,自己是使足了劲,要是那些鞭子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早就扛不住了。与陈玉成相比——实在是自惭形秽。
“大人,要不就让他到钉椅上坐一会儿!……”端盐的这个护卫怂恿道。
胜保颓丧地低着头,半天才说:“算了……给他洗干净了,往伤口上抹些止血药,拉到西校场,剐了吧……”
“慢着!”陈玉成忽然叫住了转身欲走的胜保。
胜保转身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请你帮个忙。”陈玉成十分郑重地说。
胜保冷冷一笑:“帮你?——哼,不可能……”
陈玉成似笑非笑,挺有信心地说:“这个忙,你一定会帮我。”
“哦?——好啊,你要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帮你!”
陈玉成抬了抬右腿,又给胜保使了个眼色。
胜保迟疑了片刻,眼里露出忧疑的光:“你该不会是想踢我一脚吧?”
陈玉成把脸一偏:“冷箭伤人?别把本主想得跟你一样……”
胜保半信半疑地蹲下身去,自陈玉成的脚踝处向上摸索。果然,在他的小腿上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胜保把手伸进裤腿取出一看,原来是一把精致的玉柄小刀。
“就是这玩意儿?”胜保把小刀拿在手里端详着,“你让我把它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要你帮我把它送给一个人……”
“你想送给谁?”
“李秀成。”陈玉成一字一板地说。
“李秀成?——你这不是大天白日说梦话吧?”
陈玉成突然攥紧了拳头,情绪激动地说:“我恨李秀成……!”
胜保一怔:“你们俩是从小玩到大的,又是结义兄弟,你恨他干什么?”
“在我危难之时,若是他出兵相救,我岂能落到这种地步!”
“原来他是在抱怨李秀成没有出手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