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无寂托婵娟,杯酒共饮盼新帆。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精神不如从前,老来望得闲,汉彰早已生出传让掌门之位之心,施雨堂堂主庞拱与同苏堂堂主古宪山也想共同卸下担子,交予贤徒,他们心中已有人选,只是到如今,红杏新放也未作定夺。
春燕衔杏入梁檐,梁檐下,汉彰的书房之内,他与庞拱、古宪山两位师弟一同品茶赏画。眼前画作,笔轻健自如,乱而有序,墨淋漓洒脱而疏朗,怪石扶仗一棵细柳,临水伸出两枝墨竹,飞鸟林立,自有清逸朴趣。汉彰邀两位师弟同赏,古宪山仔细品摩,庞拱看了两眼看不出妙来,退到一边嗑青枣。“师兄从来是我庞某人最佩服之人,珍藏一屋子的书,搜罗一架子的画,徽州墨、湖州笔、宣州纸,即便不常用,也要装点上一书桌。习武之人,江湖名侠,意趣高雅。”说着,唾出一个枣核。汉彰颇为嫌弃地看着庞拱嚼青枣,道:“庞师弟既没耐心鉴赏,一边吃你的枣就是,何故拿你师兄打趣。”庞拱又唾出一个枣核,“我就是不懂,单就一幅墨画,值得看这么久,能看出什么大道来?青琼的大事,全藏在画中了?是这棵歪树上啊?还是这几只笨鸟身上啊?”“去去去!”汉彰挥挥袖子,屏退庞拱,“白阳山人的丹青,你别给你的舌头污践了!”汉彰卷起画作收好,庞拱笑呵呵道:“舍得放下画就好,咱们也该好好讲讲一掌之门、三堂之主,该交予谁了。”古宪山道:“我心中已定下人选,只待到时与师兄们共同宣布。”汉彰道:“我也早已有数,非她莫属。”庞拱道:“怪不得师兄和古师弟有闲心赏画,不过师弟我,心里也定了人,只求不与你们相冲。”s/l/z/w/w.c/o/br>
三人相视一笑,走到书案旁,各拿起笔蘸取墨汁,在手心写下人选姓名,随后,一同伸出手掌,互相览阅。看过后,汉彰不禁哈哈大笑,庞拱与古宪山皆皱着眉头。古宪山道:“庞师兄哟,你还是早早把人换了哟。咱们两个可是冲了。”庞拱道:“岂止是两个人冲了,分明是三个人冲了。我若换人,古师弟你也得换。”汉彰在一旁止不住仰天大笑,稍不留神差点闪了腰,幸而有两位师弟扶住。“我真真是老了,腰好不了了,需尽快卸下掌门之位好生休养才是。二位师弟,都把人换了吧,不然,卢师妹放不过的。”庞拱笑道:“掌门师兄所定,卢师姐怕是也放不过,不如也换了吧。”汉彰摆摆手:“欸这可不能哦,我中意她许久了,论贤论德,非她不可。还是二位师弟,老老实实选自己堂中弟子吧。”古宪山道:“唉,好吧。但是浩儿怎么办哪?”汉彰道:“浩儿是我教授的第一位徒弟,费付心血多年,不能亏待他。”“如何不亏待?”汉彰招招手,两位师弟附耳过去,听他讲述安排,他们明了后,虽觉可行,但有顾虑,“这番定夺,怕是又要惹怒卢师姐啊。”
约莫十日之后,青琼上上下下皆聚于定义厅中,掌门要于今日宣布接任之事。这一日,卢眉也出席了,她在董清媛的医治与班瑶的照顾下,身体大为好转,只是行动走路须得拄拐,言语仍会吃力。本来,汉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