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解手吗?我正好也要去,一起吧。”柳圆珠不住地摇头,念着“放了我吧,放了我吧。”班瑶疑惑道:“难不成,你想回去乔家?”见柳圆珠哭着不作答,她有一点怒了,“在乔家做奴婢的日子难道能比在柳家作大小姐好么?那里是有宝吗你舍不得?”“当年是我错了,放过我吧。我得走了,他会找不着我的。”“他?谁?那姓花的?误你至此,还念着他,他对你下蛊了?他若能待你好还能把你卖了?醒醒吧,回家吧。你爹你哥哥听到你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去救你,明明有家可回,别想着那个浪荡子了。”柳圆珠一手捂着耳朵,流着泪道:“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他和我是真心的,都有信物为证。”班瑶无奈地撇着嘴,“信物实则死物,不能开口,能说明什么。世上也不是只有他算人吧。宝旺不喜欢,回去就和离了,有红枫山庄护着,你想做什么不行,非得一心拴在不见影子的不知死活的人身上?若是嫌红枫山庄烦闷,和家里人说说,遨游山水不行?江南那里女子结社立塾,穿的吃的玩的,花样翻新得快,去那儿玩玩,开开眼界不好?”柳圆珠此刻平静了下来,倒回去睡了。班瑶终于松开了手,又怕她再次想跑,让墨玉先出去,她从外把马车门阖紧了,去告知柳家父子,建议他们密切关心女儿的情况。
班瑶去一隐蔽之处解手,柳探峰去马车那里劝解妹妹。妹妹这次,无论哥哥说什么,她都只顾点头。哥哥觉得此时不好说太多,得让妹妹喘口气,道理她应该懂,只是需要再思索。他站车轮一旁叹气,见他的外甥抱着树干,凝望着什么,他上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是那班瑶靠着棵树打理头发。“唉,若是当初有缘分,你该叫她一声舅妈的。”墨玉凝着眉,低下头。柳探峰紧接着问道:“听你娘说起有留一信物,那信物,你见过吗?”墨玉松开树干,从衣领内抽出一直吊挂在脖子上的双鱼墨玉佩,柳探峰仔细瞧了瞧,这对双鱼之上还雕有“瞻彼日月,悠悠我思”一句。“就这玩意儿把我妹妹骗成那样!”他扯下墨玉佩,狠狠地扔了出去。墨玉慌急了,眼泪快涌出眼眶,他匆匆去捡玉佩,可惜双鱼摔成两只,其中雕着“瞻彼日月”的一只还断了一尾。眼泪从那双肖似母亲的圆眼中流落,滴在两尾鱼上,这对鱼儿终于遇见了水,却并不能活起来。
“怎么了?”班瑶梳好头发,看见那小孩蹲在这儿盯着双手,便过来看看情况。当她蹲下,墨玉双手盛着玉佩,举到她的面前。班瑶倒见这玉佩眼熟,又不敢认,只好安慰着,“玉匠应有法子修补,待回去红枫山庄,托你外公找个玉匠吧。”她掏出帕子帮墨玉把玉佩包好,又替他擦去眼泪,他的左嘴角有一小颗浅痣,方才泪水淌过,好似清泉轻抚鹅卵。最快
柳啸鹤催促所有人都坐上马车,马儿奋蹄前行。颠簸一路,终抵达了红枫山庄,山庄大门尚且紧闭,瓦墙之中探出头的枫叶渐红半绿。车马的动静传到大门另一头,几人下了车,门便启开了。他们进入山庄,走近前堂,柳庄主之母柳慰莱与柳探峰之妻聂贤早已等候多时。思念多年的孙女正在眼前,柳慰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