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车顶带着刘广,悉数狠狠摔在路边。冷风灌进被掀去顶部的车内,马匹似受了刺激,跑的更急更快,叫班瑶禁不住跌倒。车上只余她一个,她收起刀,努力地控制马。连日来未曾好好睡过,班瑶红着眼,强打着精神,策马向东而去。终是撑不住,眼皮阖上,陷入泥泞的睡意。
右手沾染了鲜血,是被溅到的,是从刀身流到刀柄,再流进指缝的,不是长刀,也不是随身携带的小刀,是从匍匐在面前痛苦嘶叫的人那里夺来的短刀。他断了一只手,班瑶意识到,那是她剁掉的。“师妹!你做什么!”兰馥君惊恐地出现在班瑶的身旁。“他活该,谁叫他动手动脚的。”班瑶不会放那人逃跑,她要再给他一刀。短刀将将举过头顶,兰馥君拼命拦住,将其从班瑶手中劈落。班瑶惊讶极了,“师姐,你不站在我这边吗?”“我当然站在你这边!所以才拦住你。你醒一醒,醒一醒……醒醒……”班瑶睁开双眼,长刀在手,环顾四周,马车竟卡在半山腰下岩壁与树枝之间,马匹奋力地往路上跑,碍于车身的拖累,它始终是拉不动,只能原地施蹄。长刀插进壁缝,班瑶借为踏板翻到路面,再拔回长刀,斩断牵绊的连结,马匹终于能丢掉累赘,轻松回到路面。
这里是什么地方,班瑶很陌生,前后有无路人可问。她牵起马儿,欲骑它走,可那马儿不服她,不停地挣扎起昂,班瑶一怒,直想杀了它,吃马肉。冥冥中,她感到似乎有人按住了她拿刀的手,“你走吧。”她放过了那匹马,自顾自地走下山去。
此山下,荒无人烟,她凭着夕阳判断方向,即使那马能日行千里也跑不去多元,只要朝东走就行。她捕了一只野兔,烤来果腹,幸亏此前买了打火石,取火方便多了。吃饱后,解完手,靠着火堆闭目小憩,以便养足精神。约莫一个多时辰后,落起雨水,班瑶算了算日子,想是到雨水时节了,她找了棵树躲雨,鞋袜都湿透了,透脚心得冻。待雨停时,天已泛白,她坚持往东走,终于看见行人,甚至耕牛与田野。她借问一位牵牛的老翁,此地是何地,此路是何路。老翁明了她要赶路,劝她绕道走:“这天路通南北,不过呢,最好朝北走上二十多里路,东拐西转都好。别往南边去,南边那里虽然路更平坦,走上十多里能看到村子,可那里两家村子,已经为一口井打上快一个月了,好好的年,打架,死了不少人。远着他们点,朝北走吧。我要回家都不得不往北绕远路了。”班瑶听取老翁的建议,朝北取道,绕开械斗。
早春雨水向来丰沛,正好夜幕降临,班瑶又找了棵树躲雨,不远处有座镇子,她身上没什么钱,不然好去投宿一家旅栈。此刻躲雨,却不是孤零零的,两边来了生人一起躲雨。班瑶只想远着人,正要挪位去另一棵树下躲雨时,听旁人开口道:“娘子为何去投宿家客栈,缺钱不成,哥哥有钱,带你去呗。”班瑶没理他,直接去另一棵树下。那人笑道:“娘子害羞了。这么晚了,在外呆着,危险,让哥哥护你去客栈吧。”另一人附和着,二人还嬉笑起来。班瑶立马拔出长刀,指向一人的鼻尖。雨水冲刷着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