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扩却只是无言。童贯为了笼络萧言卖命,已经说得太深。让他都无从解释处。萧言又是闻一知十的聪明人,这几句担忧的话,直直抵到了自己心坎里头。
宣帅心意,他如何能够不明白,就是要借着这个萧言敷衍一时。对上有个交代。西军诸位相公,更是巴不得这样。北伐大业,竟然成了权势之争的角逐场。
而西军不北上,郭药师什么时候才能真个投降?
难道因为北伐大军自己的软弱混乱,四分五裂,就要将这个机会轻轻放过。或者,眼前这萧言,还会创造出另外一个奇迹?
他目光不自觉的就迎向了萧言,萧言仿佛猜到了马扩心思一般,只是笑道:“马兄,我自然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毕竟萧某归南,不是为了尸位素餐而来!可是马兄,在得帮忙的时候,也一定要请马兄助我!说不定,这复燕大功,就成就在你我兄弟手中!”
这句话却激起了马扩心中豪情,连他萧言这么一个无依无靠南归而来的人,都能做到如此地步,俺马扩岂能不如别人?
马扩端坐马上,只是大喝一声:“好!俺们且看将来!得帮手处,俺马扩绝不会推托!咱们快快赶到宣帅府上,当着西军诸位相公,将这军令状立下来也罢!萧兄,你尽管放心,这军令状,俺帮你分担一半!俺从家里出来,就没指望回去,这死,也要死在白沟河那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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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的宣帅节堂之内,数名锦袍汉子,正按剑据几而坐。童贯也撤了帅案,只设一榻一几,和这些锦袍汉子平礼对坐。
节堂之中,一片难堪的沉默。
童贯跟丘八打滚久了,又常年在陕西诸路战地,不比汴梁高官,本来就是架子不很大。这个时候白沟战败,他对西军诸位相公,更是曲礼优容。
这个时候,他只是一脸为难神色,从在座每人脸上缓缓看了过去。
环庆路经略使刘延庆,这是从他最久,也跟着他征伐方腊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重将。五十许人,偏偏这次白沟河一役,自己信托最重的刘延庆,却这么不堪一击!就连那个愣头愣脑的杨可世,都比他打得还要好!
熙河路经略使姚古,此人是西军骨干,死心塌地的种家一党,性子也颇阴沉。对自己的号令,从来不抗声表示什么意见,但是也绝对不屑一顾。
似乎留意到了童贯的目光也似,肤色黝黑的姚古,只是一笑低头。
在姚古身边,就是种家的小种相公,秦凤路经略使种师中。虽然人称小种,可已经须眉皆白,六十三岁的年纪了。他性子沉静高傲,哪怕在童贯面前,都敢于分庭抗礼。有的时候,一句冷冰冰的话,就能让童贯这个堂堂宣帅下不了台!
种师中还不是让童贯最为头疼的人物,最为头疼的,还是那个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