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女儿装,看着自己背上身上的刀疤,面对许之恒时,也会感到羞惭。她从不穿薄薄的纱衣,有一次许之恒送了她一件水芙色的石榴纱裙,肩颈处绣着石榴花,薄如蝉翼,她很喜欢,但一次也没有穿,只因她当年战场上被敌军的箭矢刺进肩头,拔箭而出时,留下永远祛除不了的疤痕。
她也记得新婚之夜时,许之恒抱着她,衣衫从肩头褪落,红烛摇曳,他的动作在看到她的背部时戛然而止。
女将的身体,永远不会如寻常女子那般柔美无暇。遍布的疤痕落在看惯了娇媚身体的男子眼中,就只剩恐怖了。
许之恒拂袖灭灯,屋子里陷入黑暗,便再也看不到那些可怕的伤疤,他仍然同她温柔的说话,就如一切都没发生过,但他的手,再也没有一次抚摸她的背部。
他刻意避开了那些地方,在他内心,仍是嫌弃甚至厌恶的。
禾晏怔怔的看着铜镜,伤疤这东西,为何在男子身上便是勋章,在女子身上就成了耻辱?这是何等不公平,不过是世人天经地义的以为,女子都以色侍人,就要时时刻刻保持颜色。
一派胡言。
禾晏低下头,将药膏细细的抹在伤口处,再用布条缠好,她做这些事做的得心应手,疼的时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很快就好了。做完了这一切,她在屋子里歇了片刻,才起身推门出去,到了肖珏房前。
屋子里亮着灯,肖珏应当在里面。禾晏敲了敲门:“都督?”
“进来。”
推门进去,肖二公子正将桌上的晚香琴收起来,不说这事禾晏还差点忘了,他此番到凉州城来,还修琴来着。说到修琴,禾晏就又想起自己当初喝醉酒,压坏了他的琴。
“都督,”禾晏硬着头皮开口,“您吃过饭了吗?”
肖珏停下手中的动作:“有话直说。”
“我们是不是明日就要回卫所了?”禾晏问:“您打算如何处置我?”
如今肖珏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万一肖珏真要将她送回朔京该怎么办?好不容易如今有一点点禾如非的眉目,打死她都不要回去。
“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你?”肖二公子在桌前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禾晏也赶紧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认真的与他分析,“您如今也瞧见了我的能力,这次带我来凉州,有刺客是我提醒的,帮您分散袁宝镇注意力的也是我。最后杀了丁一,我细细算来,我为您出力,比飞奴大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隔壁的飞奴打了个喷嚏。
“我这样的人,做手下,数一数二,做心腹,善解人意。”禾晏毫无负担的自夸,“凉州卫有了我,如虎添翼。都督,我以为,你可以将我放进九旗营,保管不会后悔。”
肖珏笑了,缓缓反问:“九旗营?”
“我知道都督是个爽快人,定然怀疑我非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