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绾借机询问他军情,莫非是裴家人的意思?
想到这里,阎行审视地端详了裴绾一会,裴绾也察觉到了阎行的警惕,他知道自己刚刚所问的这个问题,关系重大,自己在这场合,一时兴起,径直提了出来,容易引起双方的禁忌,可是自己话都说出口,已经无法再收回来,只能够强作镇定,装作轻松地应对阎行的目光,心中却早已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
阎行却是很快地收回了目光,他微微一笑,料想以裴家的裴潜、裴徽等人的行事作风,也不可能让一名少年来窥探自己的军情,因此阎行诙谐地说道:
“我打了好几年的仗了,在以少敌众的情况下,还从未见过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事,这仗,终究还是要打下去的。”
“那就是要迷惑贼寇,再一鼓作气,长驱破敌咯?”
裴绾眼光中满是好奇,不管他如何聪慧,又身负了多少才名,但在兵事上,到目前为止,他始终还是门外汉一个,因此对于自己预测的西凉军用兵方略,裴绾在心中还是充满期待的,若是自己所想和阎行的兵略一样,那岂不是就证明了自己也是天授韬略,将来说不定也会和太祖父一样,统兵御边,建立军功来光耀门楣。
虽然,这世道,护卫桑梓已是不易,统兵御边更是无从谈起。
阎行看出裴绾的少年心性,笑而不语,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打算,而是说道:
“听,之前山下就来人了,估计是来接你的了。”
裴绾闻声转身往山道望去,果然是自家车队的人估摸着自己离开有些时辰了,派出了人手前来接回自己,但在山道的半路,就被阎行的亲卫拦住了。
车队的人已经找到这里来,裴绾不能久留了。
“校尉,绾就要走了。”
临走之际,裴绾还念念不忘自己的猜测,虽然行礼告辞后,挪动了步伐,但眼睛却还是盯着阎行,期待着他能够透露出一点口风,能够让自己印证一下想法。
阎行看着裴绾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含笑点了点头。这一动作在等待已久裴绾的眼中,不吝于是一盏黑夜中的明灯,他当即就眉开眼笑,笑着再次向阎行道谢后,才欢快地往山下去了。
等裴绾和来接他的裴家人走了之后,阎行收起笑容,又将目光转到了远处的汾水上。
想起裴绾的各种用兵的猜测,他的眼眸愈发显得深邃。
眼下战败的几部白波军,就像是几只受伤的刺猬一样,互相抱团向外,不管是反抗性,还是警惕性,都是极其高亢的,此时选择正面进攻或者长驱突袭,就算得手,阎行麾下的西凉军也是要损失惨重。
阎行既没有闲工夫去一根根拔掉他们身上的刺,又不想被他们刺得满手是血,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外部环境上不停压迫他们,逼迫他们凑得更加紧密,凑到了极致的时候,白波军的这些刺猬们,就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