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的疼。
她强忍着疼痛,从草丛中探起身来,确认了天色将昏,这里是渺无人迹的旷野之后,才轻轻摇晃蜷缩在她身边的小董白,让她从昏昏沉沉中转醒。
董白哪怕陷入到了昏迷之中,稚嫩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想必是她在梦中梦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亦或者她在梦中又将今日的飞来横祸又回忆了一遍。
但无论如何,对于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而言,这种经历终究太过于惨痛,短短半日间,她就丧失了人生中的一切依靠。
在逃亡时,董黛还能够用严厉的话语,刺激、吓唬她紧紧跟上自己的脚步,但当逃出生天时,董黛看着悠悠转醒的董白,一时间也哽咽无语。
“姑妹,我是在梦中么?”
这是董白醒来后,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确实,变故发生的太快,让人仿佛就在梦中一样。谁又能想到,如今蜷缩在草丛之中的两个女子,竟然是曾经在郿坞中锦衣玉食的贵人封君呢。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董黛怜爱地抱着董白,眼睛望向了逃亡时的来路,只见郿坞方向有黑烟升空而起、经久不绝,她不知道坞堡中的祖母等其他亲人如何了,也不知道董白的母亲如何,更不知道自己的幼弟能不能逃出生天,或者说,她根本不敢去想这些事情的结果。
她恨那些谋害自己父亲的朝臣,恨那些杀戮自己族人的士卒,也恨自己,她恨自己不是男儿之身,不能够和父兄等人并肩御敌,只能够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苟活下来。
带着董白隐姓埋名,逃往何处,董黛在逃亡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但是当她再看向冒着黑烟的郿坞方向时,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哭出声的冲动。
···
河东皮氏城
阎行站立在用熟土夯筑的城墙上,手掌轻轻摩挲过厚实的墙垛,他眼睛望着西面和皮氏仅有一河之隔的三辅大地,默然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奉、候选的白波人马,已经到了哪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阎行才突然回首,向同样安静站在他身边的戏志才问道。
“据昨夜里的快马来报,杨奉、候选的人马,已经从龙门渡过了大河,奔袭夏阳,虽然这些白波余部兵甲不全,但多是见过血的士卒,攻打夏阳城或许还缺乏器械,但抄掠乡野里聚,调动左冯翊的郡兵却是绰绰有余了。”
戏志才如数家珍地将渡过大河后的白波军的动向一一道来。
阎行的西凉军在以协防皮氏城的名义,控制了皮氏这座北境大城之后,也确实煞有其事地派兵出城攻打了逃亡而至的白波军,而白波军佯败一场后,就按照阎行给他们指示的路线,从龙门渡河西进,入侵进入三辅。
在平定白波军后,阎行的西凉军除了一方面加紧巩固对河东北境那些刚刚收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