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之选,也不是大族生存、保全家声之道。
裴潜虽然不说话,但卫觊却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在卫觊看来,裴潜应辟,裴徽婉拒,就可以看出裴家目前还没有完全把前程、家声都压在了阎行的身上。如今阎行想要和裴家联姻,对裴家而言,不一定是件好事。
“今日过后,只怕府君很快就会派人前来求亲了!”
卫觊的话,让裴潜的心又悸动了一下。确实,按照府君的行事风格,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会雷厉风行,绝不拖沓。只是卫觊又哪里知道,自家的妹子与府君之间的缘分呢?
“卫君莫要再试探我的态度了,家君虽然仕宦在外,但这桩事情却是要听他的决定的。”
裴潜终于开声,卫觊闻言嘴角也微微一勾。若是裴家与府君联姻,那日后阎行一系的兵马再与李傕、郭汜等人再生构隙,那身居长安为官的裴茂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此事,确实是应该听裴公的,倒是我冒昧了。”
卫觊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适时进言劝谏府君,稳住河东的局势,保全这片桑梓之地,却是我等能够做的。”
裴潜看了卫觊一眼,忽地笑道:
“这是自然。”
卫觊闻言哂然,也不再言它,只是心有所感,又吟诵道: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
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
裴潜听到“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一句,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着接上了后段的诗句。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
无为守穷贱,轗轲长苦辛。”
“文行知我!”卫觊甩动了衣袖,哈哈一笑。
裴潜也泛起笑容,淡淡说道:
“潜亦自知也!”
···
车马劳顿,历时半个多月的太守行春,终告完结。阎行也回到了安邑的郡府之中。过了一日后,他就又将安邑郡府、幕府的文武召集到堂中,根据自己行春一路上的见闻,让孙资记录下来的对策,和众人商议。
这些对策中,诸人有赞叹,也有反对的。
像阎行提出的河东初定、民生艰难,自己要传檄各县,恪行节俭、不崇奢靡,还要大力打击河东境内的淫祠野祠,整顿民间信奉的山泽鬼神,这些对策不管是郡府还是幕府,都是极力赞同的。
但在阎行要推行禁酒令:实行酒榷,禁止民间酿酒,禁止无故聚饮,推行安家令:择选招呼流民、河东本土的适龄女子,与军中将士婚配,推行舟师令:沙汰、安置军中的老弱病残,后续节省下来的钱谷用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