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没作声,就在杨得鹏心里忐忑想开口的时候,安郡王低声说:“我还没有死,他们就闹成这样。将来我要是一闭眼走了,这府里会成了个什么样?”
杨得鹏可不敢接话。
他虽然是安郡王的心腹,可是毕竟还是个下人。安郡王这话,他是不能接的。
安郡王其实也不是想跟他讨主意,更象是自言自语一样:“我就怕这样……可是事情还是一步步变成今天这样了。是不是我一开始就做错了?”
前妻亡故的时候,安郡王自己还性情未定,除了吃喝享乐,旁的事情都不挂心。他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做父亲的人,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失去了母亲的儿子。
现在回想。他好象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念的什么书?跟什么人学的武?第一次骑马是什么时候?他是怎么得到了皇上的信重,一步步的越走越远的?
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继室说长子对她无礼。对弟弟妹妹也没有亲情,恐怕他将来不能善待手足,他把请封世子的事情一推再推,拖到了不能再这样含糊的时候。还是递了请封的折子。
可是他这样做,并没有讨得什么好处。皇上在万寿节时对他仍旧不理睬,长子成了世子,也并不感谢他的成全。继妻陆氏和她的三个孩子,更是从此和自己离了心,简直里外不是人。
今天晚上的事。等于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往后这父子间、母子间、兄弟间、婆媳间……该怎么面对彼此?怎么在一起若无其事的生活下去?
杨得鹏也把今天晚上的事从头到尾看在眼里。
他知道的比安郡王看到的还要多些。
世子手底有能人。这个王府对他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所以就算被立为世子,对他来说也没有意义。
杨得鹏只能就事论事,劝解了安郡王几句:“王爷不必为此事太过伤神。这件事看起来严重,其实说穿了,哪家没有几桩这样的事情呢?不过是喝多了点儿酒的事,二公子还年轻,就算有点什么小差错,旁人也会宽容的。”
“他可马上就要成亲了。”
杨得鹏低声说:“男人有几桩风流韵事有什么关系?王家就算知道了这事。难道还能退婚不成?到时候王姑娘进了门,再让陆姑娘给她端茶磕头,做个二房姨娘,这事就算抹平了。”
听起来这也是个不错的处置办法。
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里头有多少弯弯绕绕,不如直接就这样当做一件简单的意外来处理。
虽然刚才在安郡王妃面前说了气话,丢开手不愿意管这件事。可是哪能真的不管呢?
就算不顾儿子,也得顾着整个王府的名声。
杨得鹏低声说:“这外头人要说起来,二公子固然有错,可陆姑娘自己也说不清啊。她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和二公子待在一间屋里头……陆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