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一旁的顾宁躲在裴安临身后,小声道:“我怎敢责罚二位姐姐?说不准舅舅前脚刚走,后脚我就因为此事被罚跪祠堂了!”
顾致远眼前发黑,他撑着桌面,堪堪稳住心神。
“你还想要什么?”他望着顾宁,努力挤出慈爱的笑容,“为父都满足你。”
顾宁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勾出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来。
他愣神间,顾宁的声音已然响起:“父亲铁骨铮铮,不愿接受嗟来之食,不如舅舅帮父亲一把,将不属于顾家的东西全都带走。”
“还有两位姐姐房中的摆设、衣裳首饰……”顾宁意味深长地看向顾云婉,“我瞧着都十分眼熟,舅舅该命人将母亲的嫁妆单子拿来,一一对照入库。”
对比顾致远瞬间阴沉的脸色,顾宁的笑容却极为灿烂。
顾家这一大家子,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脸大如盆。
顾家上下如今的吃穿用度,都是从安阳郡主嫁妆中出的。
顾致远更是深刻贯彻软饭硬吃,他对顾宁不假辞色,却从安阳郡主的嫁妆中拿了不少好东西补贴给顾清秋,连带着顾云婉都沾了不少光。
顾云婉一个哆嗦,如遭雷劈。
本以为安阳郡主出手大方,不会在乎这点衣裳首饰,她用起来心安理得,也没少在外面炫耀。
却没料到顾宁竟要她将东西全都还回去,如此一来,她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大姐姐,怎么办!”她紧张地握住了顾清秋的手,眼神惊惶。
顾清秋身子一颤,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向来敏锐,自然不会忽略外面那些禁军讥讽的目光,因为难堪,她的脸颊染上薄红,一双手也不觉揪紧了衣袖。
“当时我们并不知……”
“既然占了好处,大姐姐就不必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挽尊了。”顾宁皮笑肉不笑,“父亲的俸禄,连你头上那支玉簪都买不起,你又是从何得来的?”
裴安临目光落于顾清秋头顶,瞧见了不少眼熟的东西。
想到自己给妹妹搜罗来的好东西,都给旁人做了嫁衣,他怒极反笑:“顾致远,你的胆子倒是大!挪用妻子嫁妆,你就不怕御史台弹劾吗?”
顾致远一心扑在了官途上,闻言大惊失色。
他急得手忙脚乱,当即将顾清秋二人推了出来。
“顾家也是书香门第,怎么教出了你们这样眼皮子浅的女儿?”
“还不快去将东西整理好,全都送回郡主的库房中!”
顾清秋脸上血色全无,她在丫鬟的搀扶下,堪堪站稳了身子。
看着顾致远一脸急色,头一次觉得这位素来对自己和颜悦色的伯父面容如此狰狞可恶。
“可那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