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含泪:“茫茫沙海,任嗜血如命,亦或恩义千秋,只消清风几缕便可尽数掩埋,百年后,皆是这亿万沙石中的一粒尘埃,何其悲凉!究竟如何才能名垂青史,斗重山齐呢?”
塔不烟似乎听不懂大石的话,但她知道,一直留在黑狼的坟冢前,只会徒增大石的悲哀,于是她拉着大石的衣袖,温声言道:“走!叶密力!”
大石转头,对着塔不烟微微一笑,而后拜别黑狼,继续向西前行。
打点行囊,必需之物尚需两匹骆驼才能承载,大石索性当起了塔不烟和乌兰日的“马前卒”,徒步走在四匹骆驼的最前方,尽管只靠双足行进,但他的脚步,倒是连身后的骆驼都追赶不及。
“林牙大人,你走得太快了!”见大石已经走远,乌兰日大声呼喊道。
大石回头,不禁苦笑:“想不到做个马前卒亦有门道,或近或远便是学问。只是我此时足下生风,倒真是慢不下来。”
想到这里,他便没再等候,几个箭步便冲上了一座最高的沙丘。
极目远望,只见天界尽头似有不同,虽然看不清究竟是何景致,但总比这整日看着的黄沙让人期待。
“快走!我们就要走出沙漠了!”
虽说如此,等真正抵达那片期许之地时,也已是十日之后的事情了。
大石紧锁眉头,只因为眼前的景象,貌似比身后的黄沙还要凶险。
目之所及,尽是黄土堆磊的柱状山峦,它们彼此之间互不相接,却又藕断丝连,仿佛一座层次错落,构造繁复的迷宫一般。
大石叹了口气,见天色已晚,便将骆驼拴在了最近的土山之下,且安度这一夜,待天明之后继续前行。
点了篝火,用水煮了肉干,在蛮荒之地喝上这样一碗肉汤可谓幸运至极。趁着驱走了寒气,乌兰日即刻服侍着塔不烟睡下,暗夜之中,一抹抹云彩穿行,遮挡了皎洁的月光,让三人睡得更加安稳。
大石梦中内急,于大食的毛毯上翻了个身,一股从土山间吹出来的寒风让他不禁战栗起来。
随着风势渐强,大石终于耐不住寒凉,于毛毯上惊坐而起,方欲起身,只听得土山群中金鼓齐鸣,厮杀声震天动地,宛如鬼哭神嚎一般。
“不好,有埋伏!”
大石惊叫一声,急忙踩灭了篝火,将睡梦中的塔不烟和乌兰日唤醒,寻得一处沙丘遁迹其下。
大石探着头,用自己远胜于常人的眼睛仔细观望土山间的缝隙,可终究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如此这般,一夜未眠,待到天明之时,土山中的呐喊声竟然消失不见了。
大石黑着眼圈,小心进入山峦间查看,更是寻不见一丝伏兵的踪影。
“究竟是何人在此设伏?”乌兰日问道。
“不论是谁,依金鼓声判断,其中少说有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