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那句话,病去如抽丝,她这丝还是抽得特别慢的那一种。
陛下已经连发了几道旨意让容瑕回朝任职了,不过容瑕的身体似乎从上次挨打以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刚回朝当职没几日,又病了。云庆帝派御医亲自去诊过脉,御医也说是伤了身体底子,不养上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
云庆帝无奈之下,只好又提拔了几个与宁王、太子派系都无关的人。
这些人看起来不太起眼,但是太子与宁王派系官员一言一行,都不能避开他们,而且宁王与太子派系的官员还不敢太动这些人,不仅不能动,还要防着别人暗算。
两边的人都知道,陛下这是在考验两边的人心,若是这几个人出了事,陛下自然会多疑。
当京城冬季的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云庆帝已经能够扔掉拐杖,不用人搀扶也能走上几步了,在他打算重掌朝政的当天夜里,他又开始做噩梦了。
他梦到自己只有十多岁的年纪,父皇不待见他,兄弟们看不起他,唯有比他小上好几岁的班淮以及容小郎君真心诚意地跟在他身后。
他看到静亭公来接班淮,可是静亭公的喉咙上全是脓血,脸上满是血污,“姑父,您是怎么了?”
“陛下,不是您让人下毒害死微臣的吗?”
“陛下,”原本跟在他旁边的容小郎君忽然头发落了满地,耳口鼻都渗出乌黑的血水,“陛下,您是在恨我看尽了你所有狼狈的过去,所以才杀了我么?”
“不、不……”
云庆帝连连后退:“朕、朕是为了江山社稷……”
“说谎!”
“说谎!”
“不!”云庆帝忽然惊喜,惊恐地大吼,“不是朕!”
“陛下!陛下!”太监与宫女鱼贯而入,看到躺在龙床下的云庆帝以后,吓得出了一头的冷汗,陛下怎么会掉到床下来?
很快御医赶了过来,看过云庆帝的症状以后,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陛下似乎病得更加严重了。
“御医……”皇后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皇帝,神情麻木又憔悴,这半年来因云庆帝古怪的脾气,几乎把他们往日的情分消磨得七七八八,可是看着床上发须白了一半的男人,她的心还是软了下来,“陛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在一夜之间,白了这么多头发?”
“皇后娘娘,陛下忧虑过重。”御医跪在了皇后面前,“微臣无能,陛下的病情本已经渐渐好转,可是过了今夜……”
皇后无力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二度中风,想要恢复过来,便是难上加难了。
云庆帝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又走不了,顿时大发脾气,杖责了大月宫不少伺候的宫人,连皇后也被他狠狠骂过。
“朕的福包呢?”云庆帝发现自己枕头下的福包没了,他惊恐地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