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四爷,喊五个人进来扛席子。”
五个大汉打着光膀子走了进来,王老二的酒终于才彻底清醒,看来这侄儿子是真有钱了,急忙帮着清点、分级,完了还送到了院门口,进屋就是把他婆娘王素芬一顿子臭骂。
“你个臭婆娘,没听见老子的侄娃子来了吗,让你打个糖蛋,你在屋头缠裹脚瞒?”
王素芬梳着妹妹头,留着短发,别着一个压发,打扮比较时髦,读过初中,家是乡上的,家庭地位比一般女人高。
她坐在床上,一面做着针线,一面不削地道:“王老二,你少在这里发母猪疯了,你啥时候理过陆离这个侄娃子了?
老娘看你是猫尿喝多了,还给他打糖蛋,一会还要不要老娘陪他睡一觉?”
王老二走了过去,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鞋子底子,啪一下就扔在地上,“你个尖尖脚懂个球,以前他家穷得叮当响,老子理他干球。
现在这小子有出息了,又还记得老子这个表叔,我不去舔他沟丫子,难道还让他来舔我呀?”
王素芬抬起头,三十二三的样子,长得还算清秀,五官很是精巧,没有这么晒过太阳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你咋个就知道他有出息了?”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你没听见吗,他要收我的席子。”
“收就收,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是已经收了一年了吗,难道还怕他不成?”
“所以老子说你头发长见识短呢,我是收了一年席子,可他敢收老子的席子,你晓得这意味着啥子不?”
“意味着啥子?”
“这意味着他的路子比老子的广,意味着他买的价钱比老子的高,你想一下,要是他把这收购价格往上提个一毛两毛,老子这生意还做得成不?”
“哎哟,哎哟哟!”王素芬一听,终于反应过来了,像是抽疯一般,嘴里不断叫唤着,“你个日笼包,咋个不说打三个呢,老娘一听,就知道陆大娃现在出息了。”
王老二道:“先别说这些没得球用的东西了,快球点,想个办法,要是他一会在路上生气了,真把这价格一抬,咱们两口子明天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王素芬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打开床对面的柏木衣柜,“你个日笼包,还做生意呢,这点脑壳都没得。
陆大娃没吃成老娘打的糖蛋,家里还有生鸡蛋呢,快点跟老娘走,咱们把这蛋给他送过去。”
六月的傍晚,不热不冷,夕阳照在王家河上,闪烁着金色的光,陆离和宝娃子在前面走,几个年轻小伙子一面不紧不慢跟着,一面小声议论着。
“诶,你们说这几天不见,陆离这小子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对呀,我记得上个月他被张翠兰退婚时,他就躲在我们田边的谷垛旁边哭。
那样子,你们是没有看见,哭得要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