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看了看，车子这会已经停下来了，被车子压得还算平整的马路上，溅起半人高的灰尘。
几个年轻男女，身上还算穿得干净，正一面用手扇着灰尘，一面要往车上走，前面有几个乘客不太愿意，跟着司机吵了起来。
司机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油光的头上顶着一条被汗水浸湿的发黄毛巾，他用它擦了擦胳肢窝，站起身来，有些不耐烦地骂了起来。
“你们闹个锤子，这些娃娃都是要去上学的，将来个个都是大学生，挤一点抓子了吗，又不得死人，不愿意坐的就下切，老子让婆娘给你们退钱。”
月池县离南丛市还有六七十公里路，这一天就这么两趟车，谁愿意被扔在半路上，一听这话几个人都不吵了，后面的年青人见了，这才开始往上走。
陆离就坐在前面的坐位上，看得很清楚，他们一共六个人，四男两女，差不多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从那朝气蓬勃的面色中，还有那种比人高一等的眼神中，陆离估摸他们应该是学生。
四个男的上来之后，形如用力往里挤，把两个女生护在后面，为她们创造相对安全的空间，并不时警惕地看着身边的陌生人。
一个女的胆子比较小，站好之后就低着头，也不说话，只顾着搓手指，另一个则比较胆大，扎着两个下垂的小辫子，背对着这边，十分爽朗地和司机大哥交谈了起来。
“司机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学生的？”
司机大哥道：“你胸口子别着团徽呢。”
“你也认识这东西呀？”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司机闯来走北的，见过的东西多着呢。
哦，对了，你们怎么不坐你们县里的车呀，跑到这里来拦车，不嫌难得走吗？”
“哦，是这样的，这几天呀，市里有人在免费发资料，可数量不多。
我们县里的车听说是坏在了半路上，这会还没有回来，我们怕去晚了领不到，就只有拦你的车了。”
司机大哥有些不信地道：“这年头读书的人可多了，资料跟大团结一样，懒得弄得很，竟然还有人免费发，这不太可能吧？”
女学生道：“你好心让我们上来，我骗你做什么？我们有一个同学都领上了，我昨天还看了呢，整整三十七页，都是数学题。”
“那这免费的东西，肯定不好吧？”
女学生有些不乐意地道：“谁说的，这上面讲的又清楚又全面，甭提多好了，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跑这么远去领。”
后面几个有点文化的人听了这话，也跟着问道：“真有这么好的东西吗，我可记得这数学、物理是最难学的了，哪有一看就知道这么多的？”
“是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数学是首当其冲的，想我读书那会，一些老师都讲不明白，这光看书就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