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的瘫软在地,被强行拖着朝前,道旁香客无不面如土色,纷纷低头,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等这群官兵押着小沙弥走了,才开始议论,说什么的都有。
到底是什么钦犯,才不过一些十三四岁大的小沙弥,竟连锦衣卫也出动了。孟夫人脸色发白,哪里还有心思停留,等官兵的船走了,带着嘉芙和一双儿女匆匆上了船,张大命人解开缆绳,船正预备离岸,忽见几人奔到了岸边近前,其中一人朝着张大喊道:“喂!你这船可是要去泉州?我们公子也要去泉州做笔生意,今日行经福明岛,原本想着顺道上来,替我们老夫人求个福,不想遇到官兵抓人,还把船给征用了。可否方便带我们一程,钱少不了你们的!”
嘉芙还没进舱,闻声转头,随意看了一眼。
萧胤棠!
她竟然看到了萧胤棠!
他就立在方才喊话那人的边上,微微眯着眼,望着远处那几条渐渐走远了的官船,虽然作寻常人的打扮,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就算把他烧成了灰,她也不会认错!
犹如头顶凭空打下了一个焦雷,嘉芙定在了那里,睁大眼睛,心狂跳的几乎要蹦出了喉咙。
这里不仅是建造或修理船只的船厂,还有一大片的棚户。甄家厚道,祖上起就在这里给为甄家跑海的穷苦水手和船工搭屋,让他们上岸后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后来那些人娶妻成家,人丁渐渐繁衍,棚户也越来越多,到嘉芙父亲时,这里已经有百来户人居住了。三年前,那些随父亲一道出海没有归来的水手船工的家眷,如今也依然被收留在这里,寡妇们就靠在船坞里做零工度日,虽日子艰难,但至少,头顶还有片屋瓦能够遮挡风雨,也能养活自己和孩子。这几年,每年到了年底,孟夫人都会亲自来这里给孤儿寡妇们分送米肉,每家再派两吊钱,好让他们也能过年。
嘉芙年年都陪母亲同来,今年也来了。探望完孤儿寡母,出船坞的时候,忽然想起几个月前那夜里被自己遇到后带回来治病的少年,不知道后来救活了没有,于是停了脚步,问了句近旁的一个船坞管事。
那管事起先没想起来,实在是里头做杂事的人太多了,片刻后,才拍了下脑袋,道:“想起来了!张管家那回叫人送来的那个小子!已经救回了,病也好了。如今就在船坞里干活儿。我把他唤来,让他给小娘子磕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