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和寄云都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
见逄枭如此心焦,冰糖忍不住低声道:“王爷,王妃身子没有大碍的,只是蚊子身上有些毒素,才引起了伤口的感染发炎,过两天王妃就会好了。”
逄枭知道冰糖的善意,微微挑起唇角点了下头。
其实他们都误解了。
他会因为秦宜宁生病而难过、担忧、心疼,与秦宜宁生了多大的病没有关系。就算秦宜宁只是为他缝补衣裳时被针扎一下,他依旧会有这样的情绪,因为那是因他而起。
他迎秦宜宁过门,本想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可到最后害她受苦的还是他。
这是一种比自责更甚,无能为力的挫败。
冰糖和寄云并不知逄枭怎么想的,但看逄枭愁眉不展的模样,便也不多言语。他们是真心追随在秦宜宁身边的,所以看到这样关切秦宜宁的逄枭,他们由衷的为自家主子感到高兴。
车队一路向前,越是靠近大燕旧都,四周的一切就越是荒凉。
龙骧军的汉子和逄枭身边的精虎卫倒是不觉得,可秦宜宁身边跟随的惊蛰四人,还有寄云和冰糖,都是跟随秦宜宁一起居住在旧都,经历过那一场大灾荒的。
如今虽然是地龙翻身,可处越是靠近旧都,路况就越差,渐渐的山体滑坡多起来,底面上动辄就忽然出现一道断层或沟壑,让马车停滞难以向前。
原本的河流现在露出干涸的河床,在河床上裂开了一道口子,那是将河水源源不断吸入的罪魁。
原本茂盛的树林,这会子也都变的东倒西歪旁逸斜出起来。
秦宜宁第二天身子终于好些,也不在发烧,只是身上没什么力气。
所以她一直是坐在马车上,撩起车帘看着这一切的。
在外骑马向前的一行人,对地龙翻身造成的惨状,如今真正有了直观的认知。
车队又绕过一块足有半个屋子那么大的巨石,便到了进入都城山路的一个转角。
从哪里,可以俯瞰整个旧都的建筑和房屋。
只见若大的一个城中,房屋倒塌,殿宇倾颓,这么看着就像打翻了的八宝粥,被搅合的一团乱。
他们一行人不必靠近,都能够体会到其中百姓们的凄惨现状。
这不是饥荒,只是朝廷没有银子卖粮,而城里的人就算有钱,因为道路的阻塞运不到粮,连买粮的地方都没有。
更何况众人还要每天合起火来去挖掘掩埋在废墟之下的人。
在都城的西北角和东南角两处,远远看去一直在冒着白烟。
冰糖有些好奇,“那两处是做什么的?咱们走的时候那边也没有什么作坊啊。”
秦宜宁闻言摇摇头,声音艰涩的道:“那或许,是焚尸坑。”
冰糖闻言,满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