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小的一团盘坐着,上身挺直。深秋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屋里的帘子都已经换了绸的,靠垫换了加棉的。她也穿着绸缎。宝蓝色团花纹的杭绸褙子,珍珠在旁端着小碗伺候着。
屋内丫头婆子俱都知道了刚才的事,气氛有点局促。珍珠看他们俩都别扭得很,倒是玳瑁很大方地问宜宁:“……姑爷可真的做了?”得到宜宁否定的答复,她才松了口气。不然没办法跟英国公交代。
不过宜宁自己都在想,一男一女睡一张床,那真是随时都可能。即便是她三哥那样冷静的人,还不是说绷不住就绷不住啊。
他穿着正三品的官服,绯红右衽官袍,孔雀云纹补子。宜宁指了指对面让他坐,把小碟推到他面前让他吃蛋。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了,宜宁又看着他,未来的首辅大人在吃她剥的鸽蛋,真是……荣幸荣幸。
罗慎远以为她想吃,就剥了个递到她唇边。
宜宁犹豫是用手还是直接咬,手又凑过来。没想太多她低头一咬,连他的指头都含进去一些,鸽蛋从他的指尖卷出来。
罗慎远指尖发麻,腹下竟又有热流涌动。还是太年轻燥热的缘故,他暗叹着然后压制住了。
否则宜宁还不知道要怎么看他,刚才没克制住就有点过了。
“你腿上的伤还没好,莫多走动。母亲也免了你今日请安了,就在屋里看书吧。”罗慎远叮嘱她,“或者练琴,你的琴我也给你搬过来了。”她走的时候没有带去英国公府的。
宜宁笑眯眯地应好,心道他管得真多,然后把他送出了房门。
送他走之后她真去琴房拨弄了一会儿,只是心乱如麻,想到陆嘉学怀疑她,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她就沉不下心。干脆停下来让珍珠找了信纸来,给魏凌修书一封。问他是否还要动身去宣府,若是有什么调令,要告诉她一声。
正好这时候罗宜秀来找她一起去逛花园,看到她包扎的脚踝,只能坐下来陪她说话。她拿了块云片糕吃,道:“我明日就走了。”
“这么快,五姐夫来找你了?”宜宁把她喜欢的桃酥也推到罗宜秀面前,让她多吃些。
“没有。”罗宜秀悻悻地说,“他没来找我,不过我又不是没长脚,我自己能走回去。”
罗宜秀和罗宜玉虽然性子不同,但脾气一样很倔。她这怒气冲冲地回娘家,灰头土脸的回去,也太委屈了些。
“那他要纳妾怎么办,大伯母就没有说什么?由着五姐夫纳你的大丫头吗。”
罗宜秀摇头:“我娘能说什么,我家的两个姨娘都是她的贴身阿姨抬起来的。我娘说贞娘还是听话的,纳妾就纳妾了,以后贞娘生的孩子记到我名下,让我宽和一些,他反而会更心疼我。这般僵持不下是我理亏。”
贞娘就是罗宜秀的大丫头。
“你三哥身边,原来是不是有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