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
最终,她站起身,把女客们带出去了。在她们走后,思特里克兰德关上了门,换了个位置坐下来。他坐在皇家法律顾问和政府官员的中间,又叫侍女重新拿来红葡萄酒和雪茄。皇家法律顾问对红葡萄酒赞不绝口,思特里克兰德就谈论起他是在哪里买到这瓶好酒的。我们说起了酒的酿造过程和烟草的生产。皇家法律顾问向我们讲述了他最近审理的案件,上校则谈起马球这项运动。我无话可说,便只好安静地坐在那儿,表现出兴趣盎然的样子,认真地倾听别人的谈话。这时我又开始打量起思特里克兰德来。他没有我想象的矮小;我以前竟然会以为他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他身材魁梧,四肢有力,穿着晚礼服显得有点呆板,仿佛是一个参加聚会的马夫。他大概有四十岁,容貌和漂亮无关,但绝不碍眼,因为他的五官很端正,虽然比常人略大了些,看起来略显粗笨。他没有胡须,大概是都刮干净了,脸很大,显得整张脸有点不协调。他的头发偏红色,不长。他还有一双灰蓝色的小眼睛,总之,他的长相很普通。我总算明白思特里克兰德太太为什么每次提到他都有些羞赧了:一个女人如果想要在文学艺术界站稳脚跟,拥有一位这样的丈夫是无法给她增色的。显然,他在社交这一块儿毫无技能可言,不过兴许他本来就对此没什么兴趣。他也不像文艺界人士那样有种种怪癖,他是一个本分老实、再平凡不过的人。人们可以钦佩这种人的品质高尚,却绝不会喜欢和他相处,因为太无趣了。他也许是一个诚实敬业的经纪人,一个称职、顾家的丈夫和父亲,但你没有必要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与他交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