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她脸红了--完全招架不住他言语中洋溢的热情。从施特略夫那些寄给我的信件中,很明显就能看出来他很爱他的妻子,现在我亲眼看到了,发现果然是这样的。只见他的目光紧紧地黏在她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
我刚刚认识她,对她的了解很少,因此也不好说她是不是也非常爱他。要知道,我的这个朋友一向不是很有女人缘。不过我能看出,施特略夫太太看着她丈夫时,目光里有一种温柔的体贴。虽然她表现得很安静,不像她丈夫那样把爱挂在嘴边,但她可能是真心爱他的。她并不是那种令人眼前一亮的大美女,但风姿秀丽,端庄娴雅,很有气质。她身材高挑,衣着朴素,身段秀美。可能服装商不会对她这种体形感兴趣,但是对雕塑家来说就不一样了。她的头发是棕色的,更衬得她肤色白皙。她的相貌称不上美艳,她和美人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就因为这一步,却使她和漂亮无关了。说起来,施特略夫谈到夏尔丹的画还是很有道理的。她的相貌会让人联想到他的名作--那个身穿围裙、头戴帽子的主妇。我可以从那幅画想象出她平日的样子--她在厨房忙碌着,处理一些家务事,把这些日常琐事打理得很好,仿佛它们具有崇高的意义一样。我想,她大概不是一个头脑很好或者性格幽默的人,她应该是一个严肃、认真、稳重的女性,这种性格同样也很吸引人。我不清楚她和戴尔克·施特略夫结婚的理由。她和我都是英国人,而我却无法看透她。我不知道她的出身、她受过的教育,以及她的职业。她很少说话,不过她的声音很动听,行为举止也很得体。
我问施特略夫现在画画怎么样了。
“画画?我现在的画技进步了,比以前好多了。”
说这话时我们正在他的画室里,我能看到周围画架上摆放的许多作品。他向我指了指其中的一幅,虽然它还没有完成,但也足够令我震惊了。
在这幅画上,有一群农民正在罗马大教堂的台阶上谈天,他们的表情十分悠闲。
“这是你近期的画吗?”
“是啊。巴黎也有模特儿。”
“他画得很美,不是吗?”施特略夫太太对我说。
“我的妻子总觉得我是个了不起的大画家,傻得可爱。”他说。
他发出爽朗的笑声,可见心里很高兴。他凝视着自己的这幅画,很专注的样子。说来真是奇怪,他对别人的画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各种问题,对自己的作品却很少能够发挥出平时的鉴赏力。
“你还有别的画,不妨给他看看。”她建议道。
“人家想看吗?”
戴尔克·施特略夫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别看他总是被别人嘲弄,但他和很多人一样,喜欢将自己的作品展示给别人看。他最喜欢受人夸奖,一言半语的夸奖就能让他心满意足。他取来一幅画给我看,上面是两个头发卷曲的意大利孩子正在玩手中的玻璃球,从衣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