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方,你写成了26。根号内算错了,应该是0。结果只有一个根,2。”阿衡微笑,“好了,接下来,第三题。”
小孩边写题,边偷看阿衡的脸色。
“小虾,怎么了?”阿衡偏头,明净的面庞温柔安静。
“姐姐,你怎么不骂我哇?”小孩子满是疑惑,“我们老师都骂我笨,嫌弃我,说我拖班上的后腿。”
阿衡怔了,半晌,笑了,露出八颗牙:“你也没有,嫌弃,姐姐的普通话。”
“姐姐说话很好听的,软软的,像棉花糖。”棉花糖棉花糖,小孩儿念叨着,流了口水。
等到功课都教完的时候,已经近了黄昏。
两人刚伸了懒腰,院子里,言希的声音就清亮袭来,好似一阵清爽的风:“小虾,温衡,快出来!”
阿衡拉着小孩儿的手走进了院子,却被满眼的白和扑鼻的清香萦绕了彻底。
院子里有一棵槐花树,树干很粗,大约三个人拉着手才能围住,枝头的槐花开得正是靡丽。
言希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竹耙子,站在树下,伸直了手臂,来回晃动着耙子去打槐花。
槐花纷纷飞落,从少年发顶,顺着风的轨迹,轻轻滑落,归于尘,白色的、纯洁的、美好的、温暖的、生动的。
花瓣中那个少年,笑容明媚,朝着他们招手,生气勃勃。
阿衡轻嗅,空气中,都是点滴浓烈积累的名曰舒适的气息。
小虾跑到了厨房拿了簸箕,把少年脚边打落的槐花拢了起来,仰头,小脸笑得满足:“言希哥,够了够了。”
“阿嚏!”言希收了耙子,一片花瓣飘至鼻翼,搔了痒,他打起喷嚏。
小虾抱着簸箕,对着阿衡笑开:“姐姐,我给你蒸槐花你喜不喜欢吃?”
蒸槐花吗?
她颔首,小孩儿一溜烟儿跑到了厨房。
“温衡,今天谢谢你。”言希食指轻轻揉了揉鼻翼,语气有些不自然,黑黑亮亮的眸子四处游移。
“不客气。”阿衡接了言希的道谢,心下吃惊,表面却滴水不漏,温和答对。
“呀,果然是很久没跟人道谢过了,真是不习惯……”言希自己尴尬,笑开,摊手,自嘲。
小虾再跑出来时,抱着铝盆到了阿衡、言希身边,脑门上都是汗,小脸儿通红:“姐姐,言希哥,你们吃。”
阿衡望着盆内雪白晶莹的花瓣,用手捏了一撮放入口中,是旧年回忆中的味道,甘甜而醇香:“好吃。”阿衡抿唇,眸中笑意温软。
小虾得意了,两只手臂环在后脑勺,笑容汪了溪中虾儿悠游的天真快乐。
阿衡伸手用指擦掉小孩儿脸上的灰尘,可不承想,小孩儿竟扑过去抱住了她:“姐姐,我喜欢你,你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