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栀瞬间?眼睛发直,侧过身,“还在?啊?”
两人便猝不及防地面对面,陈路周那双澄黑的眼睛,此刻淡淡地看?着她说:“我看?了一?晚上,能丢?”
他后来就?直接放在?运动服的口?袋里,因为拉上拉链鼓鼓囊囊太明显,肯定会有人过来要,所以他一?晚上都敞着拉链穿,这样松松垮垮地垂在?两边也看?不出来。不过他有点失算是这酒有点重,半边肩膀压得他发酸,胳膊肘都有点抬不起?来,而且整件运动服直接压变形了,加上这听酒是从?冰柜里拿出来,袋子里也是湿漉漉的,这会儿还散着冷气,他这件衣服算是直接废了。
月色许是被烟花烫过,洒下的光辉带着残存的余温,落在?两人的头顶,是热的。
他俩当时面对面盘腿坐着,徐栀手刚一?伸出去,被他巧妙避开,陈路周本就?人高手还长,稍微抬下手,徐栀就?彻底够不到了,只能眼巴巴看?着。正想着要不要出其不意站起?来抢。但?显然陈路周这只狗的眼神很警惕,她动一?下,那眼神紧跟着扫过来,丝毫不给她偷袭的机会。
“想喝?”陈路周手举得老高,宽松的运动服袖子往下掉,露出一?小截清白有力的手臂,青筋突起?,像苍青起?伏的山脊,有种骇人的清劲。帽檐下那双黑眼,直白而锐利,“刚刚那话是什么?”
那双眼睛里有勾子,心里像有海浪扑楞着,徐栀心说,确实挺不好糊弄。
她叹了口?气说:“我说,因为陈路周你是条狗。”
他何其精明,挟持着一?听百威,一?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脑子转得贼快,压根不用细数,老僧入定似的高举着手,定定看?着她冷淡说:“九个?字了,你刚刚只说了八个?字。”
徐栀算盘打?歪了,本来想趁他掰指头数字数的时候,出其不意地过去抢,但?是他脑子好像……有点好使。
“十个?字。你怎么数的。”
烟火味彻底消散后,空气中渐渐飘来一?股茉莉花香,陈路周鼻子从?小就?很灵,香味钻入鼻尖的顷刻间?,他下意识往边上扫了眼,才发现这边有棵茉莉花树,就?在?他俩头顶,一?簇簇白色的花瓣隐没在?层层叠叠的树丛间?。偶尔还有几瓣花叶从?头顶飘落,一?抹抹没入碧绿的青草地。
陈路周看?着有不少花瓣落在?徐栀头顶,估计自己脑袋上也都是了,所以他下意识用手抓了下头发,“要跟我比心算?”
“比,我小时候也是珠心算冠军好吗?”徐栀爽快地说,想法突如其来,“这样,我说一?句话,你有本事就?别掰指头,直接说几个?字。”
“行。”
“五局三胜,输了,把酒给我。”
“行。”他更爽快。
“那你把酒放中间?,举着累不累。”
陈路周其实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