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大声呼救,但许久不开口说话的嗓子嘶哑的动一下都撕心裂肺的疼,浑身黏糊糊的发臭,嗯……他很清楚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躺在地上只留一丝神识还在微弱的喘气,好像身体在慢慢腐烂,慢慢
融进泥土里,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一想到自己会死的这么冤屈,这么悄无声息,江由找不到自己怎么办,世无双此生不嫁人怎么办,那自己的孩子岂不是一出生就没有爹爹了?那以后孩子上学堂被同伴欺负了怎么办?世无双晚上睡不好想自己了怎么办?夏宇几百年不动一次的玻璃心,将所有玛丽苏的剧情都想了一遍,他甚至想到夕阳下的黄昏,凉风徐徐吹着树上的叶子,一片
两片的掉在小木屋结了青苔的顶棚上,世无双浑浑噩噩的站在门口,她那么好强的一个人,哭的像个姑娘……这个比喻有毛病,她本来就是个姑娘不能说像个姑娘,应该说哭的很凄凉。嗯,想到这里夏宇先是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措辞,然后耳边喜乐的声音恍惚间与自己离的越来越远,恍若隔世,尼玛隔的是一座奈
何桥吗?
不能死,不能死,夏宇脑袋里不断冒出这三个字,支撑着他的信念,虽然他现在感觉不到自己大脑的存在,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活下去,活下去。“砰!”一声重物撞在棺木上的声音,夏宇恍惚的觉得是自己移动身体撞上去的,实在喊不出救命,只能通过撞棺材来让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他蓦然想起了以前毒宗山下那个支着摊子卖凉茶的老大爷,总是摇着蒲扇讲鬼故事,其中有一个桥段就是在说,白丧事吹打的哀乐过去,抬着棺木的那一路留下斑驳的血迹,一点一滴,血还温热未凝结,这时总会有一个神叨叨的算命的瞎子或者道士拦路大叫一声“站住
!放下那个棺材。”
“站住!”果真有一人在冥婚下葬的路上拦住了这个双人寝的棺材。
嗯……双人寝这个说法有点儿不妥。是这个村县衙里的青天大老爷,带着官兵来的,唰唰的把这个吹打喜乐送葬的队伍给围了起来,刚刚撞棺材的不是夏宇,夏宇的幻觉让他觉得自己撞了棺材,其实没有,是一个青年男子撞的,他本是拦在
棺材前不让仙儿走,说什么他才是仙儿的丈夫,怎么就找了个不三不四来路不明的野男人做了冥婚的新郎官?
仙儿她那个财主爹气急让人把这个无理取闹的小伙子拉走,小伙子不依,一头撞在棺材角,险些出人命。
这才有夏宇听见的砰的一声撞棺材的声音。
使他脑袋清醒了几分,但听人说话也是模模糊糊的不清不楚,只听见外面一阵慌乱,好像起了什么争执,然后喜乐居然又吹打起来了,他继续被抬着往坟地走。直到他感觉到棺材入了坑,地下的冷气飕飕的透着棺材板往身上钻,往骨子里钻的凉。完了,夏宇心想,这辈子就死在这里了,他不禁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不依着山下卖茶水的那老大爷的法子,弄破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