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命硬。
而方清峰,注定活不过三十岁。当时楚堂煜不信,他一个活了一百多年还依旧年轻健康的老头子什么时候把命看在眼里了,他不信命,当时还说“毒门这四个护法,就属方清峰老实,他也就在家里种个地养个药材,怎么,还能被自己的药
毒死了不成?”
“他是死于刀下的。”茅鳞说。
子母山上的道士从来不信口雌黄,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在书本上都是引经据典的算法,老祖宗传下来的秘术,又怎么能算错。
死于刀下。
方清峰。
楚堂煜就突然想到了这里。落世千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毒宗现下就万凡一个管事儿的,他从早上忙到晚上无暇顾及江由,直到外面打了三更,他才披上外套打着灯笼想去江由常住的那间房里走一走,江由在做皇帝的时候已经派夏宇把这屋子给清空了,衣服被
褥什么的都搬走了,倒不是缺,就是喜欢用旧东西,就他那个枕头,用了五六年了,他说不用那个晚上就睡不着觉。万凡打着灯笼晃晃悠悠的过去,无意间腰间玉佩坠在地上,哐啷磕碎下一块,万凡心也跟着颤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那玉佩,上面有刻江由两个小字,摔碎掉的,刚好是个江字。他低头捡玉佩时,在抬头
,面前是偌大的宫殿。
偶然还能看到高大浓密的树与树之间高耸的屋瓦,那是宫殿上的青瓦。西偏房是书房,江由常呆在那里,东厢房是客房,每每自己在他那里玩儿到深更,不愿回去,就住在那间房里。
万凡叫了影卫来,说让工匠师傅把这块玉在重新镶刻一下。他一人走进已经很久不亮灯的房间,江由住的那个寝房空荡荡的,倒不是什么家具都没有,反而是什么都不缺。就是很空荡。桌子上蒙了细细一层灰尘,用指尖碰上,指肚就是一圈儿灰。用嘴吹掉,细细
密密的尘土纷纷而落。不同于他刚走的时候万凡每天都来,浇浇花拔个草,在他的屋顶上坐那么一两个时辰,呆呆愣愣的,那时候总是有幻觉,觉得从正门口那里会走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或是夏宇匆匆忙忙的赶过来问有没有
见到江由。江由总是那样,想去那里也不许人跟着,就去了,出去喝酒玩闹一整天不回来,夏宇就着急的把满毒宗的人都问个遍,有时候正问着,江由冷不丁的就走了进来“着什么急啊,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被人家拐
跑了不成?”
就是,都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自己不小心一点。
平日里下个雨刮个风,下个雨雪,你都恨不得把被子裹在身上,一到冬日里就穿的跟个球一样,都那样了也没能捂出痱子来,你是多爱惜自己啊。
万凡扯了扯嘴角,终归是凉凉笑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想着要是那一天自己成了家,有了孩子,不得画上几幅江由的画像,让孩子认识认识这个怎么也不长痱子的叔叔。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