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谈人生,谈理想,不过供需关系,把身份摆正,心态摆正,自然就没那么多气愤与不平。天长日久,总能叫人家知道她为人,晓得与她打交道不会吃亏,这供需关系也就建立起来了。
不多时,那江管事带了个穿青色裙子,约有四十来岁体面仆妇出来,有些抱歉地道:“我们夫人正好有事要出门,不能见小娘子了。不过她听说小娘子还要去其他两户人家,担心你不太识得路,让她身边郑嬷嬷引你去那两户人家。”
牡丹本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想着见着是惊喜,见不着是正常,但听说人家还愿意引她去另外那两户人家,便觉得这才是个难得惊喜。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她刚才为了进这田家,就足足磨了将近一个时辰,几次极大限度地挑战了她耐心和自尊。她不怕那两户人家刁难她,就怕刁难之后,又送了礼,却没有正经将话递到人家主人面前,而是被下面刁奴给私自吞了。有这郑嬷嬷帮忙,那两户人家大门就很容易迈进去了。
且不说田家这位夫人究竟是不是真谦和体贴,这中间,必然就有那江管事功劳。牡丹认认真真地对那江管事表示了感谢,又万分客气地请托那郑嬷嬷帮忙,少不得又让雨荷暗里打点了一番,与那郑嬷嬷套上了近乎。
一圈走下来,三户人家中,虽然只有一户姓陈从五品游击将军夫人见了牡丹,其他家都是大管事出面,但都收下了牡丹礼,说了不碍事,让她只管放开手脚施工话。因而,牡丹这个邻居身份算是被确认了,这三户人家会跟着那邓管事闹事可能性也就基本等于零。
牡丹虽然又累又饿,却觉得万分轻松,有一种成就感。眼看着已是未时,少不得要请那郑嬷嬷吃饭喝酒。一回生,二回熟,既然机会来了就要好好把握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求上人家了。她总信奉一个道理,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不付出就一定没回报。
那郑嬷嬷本有些瞧不上似牡丹这种主动找上门去认邻居,说不定还是想攀附商户女儿,但见牡丹生得美丽,举止文雅得体,为人也干脆大方,封大娘等人也和自家这些官宦人家出来奴仆没什么区别,懂规矩得很,不该有作为和不该说话半点都没有,也就渐渐收了那倨傲,接受了牡丹请她吃饭邀请。
牡丹不想要让这些人认为自己就是个有钱好宰冤大头,选酒楼就只注重口味和环境安静,点菜也只是合适而已,不过态度确实是非常热情周到。将那郑嬷嬷哄得高高兴兴,酒足饭饱之后,方亲自将人送了回去。又另外添上两样酒楼拿手好点心,请郑嬷嬷转交给江管事。
大事办完,主仆几人立街边槐树荫下,个个脸上都露出疲色来,唯有牡丹神采飞扬,劲头十足读一抖缰绳:“走,咱们去法寿寺拜见福缘师父去。”
其中一个家丁看了看明晃晃日头,拿袖子狠狠擦了一把汗,仗着自己是何志忠信任之人,也想着牡丹是绵软体贴性子,便劝牡丹道:“您身子弱,正该歇歇才是。不妨先回家歇歇,明日又来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