圜余地,若是真让牡丹举着这屏风街上溜达上一圈,这门亲戚就彻底断绝了……毕竟从前李家给了何家许多帮助,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求着人?不能做得太绝了
崔夫人凝眸一瞧,牡丹高举着那架紫檀木床头小屏风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几十个字:“我何惟芳与宁王府长史李元无亲戚关系,我所有行为都是自愿,无人逼我,不怨李元。”字迹虽然有些乱,却也能看得清楚。
崔夫人一看到那“宁王府长史李元”七个大字,不由冷汗直冒,这死丫头手脚可真,可也真做得出来既然和李元无关,总扯上李元做什么?还把李元官职都写出来了,其心可诛她从前怎么就不知道牡丹是这么个难缠主儿呢?真让牡丹举着这屏风游上一时半会儿,只怕不到第二日整个京城就全都知道了,到那时,不光是李元脸上难看,就是宁王脸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她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崔夫人混迹官场、商场多年,始终如鱼得水,她是何等样人?惯常能伸能屈,该纯善时便纯善,该狠时便能狠。她当下就叫人放低檐子,一步跨出,朝牡丹小跑着奔过去,一壁厢去夺牡丹手里小屏风,试图将那几个要命字给遮掩了去,一壁厢腆着脸道:“丹娘,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实是太冲动了就算是舅母不会说话处事,得罪了你,你也不能这样狠心地置你表舅表哥于死地吧?你说你一个女儿家,真举着这屏风游街,一头碰死宁王府前,对你有什么好处?对你父母家人又有什么好处?你倒是一死百了,他们怎么办?还要活着受累受罪呢”
牡丹很凶狠地一把推开崔夫人,红着眼冷笑:“我娘说了,我意思就是她意思头可断,声名不能丢我不怕丢脸,也不怕死,待我死了,以后人家就会知道我们何家女儿不是任人拿捏好欺负,也是有气节要脸面给人做妾?先拿我命去你等着,我死了,还有人会替我索命”
不到万不得已,她当然不想游街示众,也不想把宁王府得罪狠了,让李元、李荇难看,不想因此送了命,给家里惹一堆麻烦。可她不做出这么凶样子来,又怎能让崔夫人低头?关键时刻当然不能失了气势。其实被逼急了她也是可以做到很泼辣。
崔夫人被牡丹推得一个趔趄,靠着白氏相扶才算是站稳了,眼看着牡丹已经下了台阶奔前头去了,她赶紧去推白氏:“二郎媳妇,点拉住丹娘,这样会出大事儿,谁也讨不得好。”要问她为什么挑上了白氏,因为她晓得白氏是个聪明机灵。
白氏果然帮着她去拉牡丹,吴姨娘和杨姨娘也院子里劝岑夫人:“事情还有转圜余地,丹娘这样做会不会太偏激了。真闹出去,他家固然得不了好,可也不好收场,对丹娘是没什么好处。夫人您倒是发句话,叫丹娘回来呀。”
岑夫人大声道:“难不成就叫丹娘这样不明不白地去给人做个丫头都不如没名分姬妾?我是养不起她还是想攀皇亲国戚想疯了?我家世世代代虽然都是行商,却就没有给人做小你们这是要劝我让女儿给人做小去?要我咽下这口气,除非她把话说清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