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再说。”
贵子憨厚地一笑,飞地吃完汤饼,起身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低声道:“郭都尉说,他原本想替您狠狠出了这口气,但查封那里实不太可能,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他让小来问娘子,要留人多久?您说了算。”
“我原也没想要查封那里,这样已算是很如意了。”牡丹沉吟片刻,沉静地道:“且先留他一个月。一定让他好生吃吃苦头,好叫他永世难忘,不敢再犯。”
贵子点点头:“小知晓了。”他踌躇片刻,低声道:“昨夜里小见着了那姓刘。可后来内卫才一出声,人就溜了,大约是另有暗门。”
牡丹抿紧了嘴,果然是天下何处不相逢。
贵子见她脸色不好瞧,忙又道:“不管是谁设圈套,总之是破了,而且偷鸡不成蚀把米,此番损失也惨重得很,就算是不被查抄,也得很久之后才能恢复元气。现场金银财帛有限,可是铁柜子里票据债条都被拿光了,那得值多少钱啊。”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暂时去除了这块心病。”牡丹轻轻出了一口气:“你先去歇着,明日将我之前许给郭都尉东西送过去,然后好生替我谢他一谢。还有玛雅儿那里,你也跑一趟,送份礼过去。”
贵子应了,行礼退出。
牡丹拿了铜箸轻轻拨弄着炭灰,为了解决这事儿,她是绞了脑汁,与岑夫人、二郎、五郎商量过后方定了计策,然后四处请托人。却没想到贵子这样一个人,认识人却不少,而且很就搭上了郭都尉这条线,虽然花钱不少,却将事情办得干净利落。郭都尉是内卫人,这次事儿他也赚得不少,各取所需,她并不怕那赌场背后人找到她头上来,只是这玛雅儿,几次相助,到底想图什么?
却说昨夜里何六郎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走寒风中,眼看着小胡髭拿着腰牌威风八面地让人开了坊门,将众人带入不可知黑暗中,他突然有些想哭,有些想念家里其他人,包括他看不惯人。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是天麻麻亮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进了一道黑森森大门,七拐八弯,又进了一道冷冰冰门,没人审问他们,他们被扔到了一间潮湿阴冷,看不见任何光亮,散发着怪味儿牢房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牢房里有一个人被提出去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又过了些时候,又一个人被提出去了,也没回来。牢房里看不见天光,不知晨昏,也无人给他们送水送饭,何六郎无法计算时辰,只知道他已经饿得麻木,睡醒三觉,与他一同进去人已全都被提走,只剩下了他一人孤零零地躺里面。又冷又饿,无声无息,孤寂一片。
他又饿醒了两觉,他绝望地想,他不会被人遗忘这里面了吧?他会不会被活活饿死这里面?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完全有这个可能,一想到自己会死,本来已经饿瘫了他突然来了力气,挣扎着摸索到门前,使劲晃着门,嘶哑着声音大声地喊:“来人来人来人放我出去”
嘶哑声音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