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的,我一定会恢复如初的。」凌瑾晞笑看着季微微,「我忘了很多东西,但是见到你,我很开心。」
如果你的偶像说,见到你,很开心,你会怎样?
季微微不知道,因为她现在只能蹲在凌瑾晞的病床下哭。
凌瑾晞收敛了笑容,看着透过窗户,映在天花的阳光,暖暖的阳光,暖暖的房间,他的心却冰冷。
医生说了,他大约一辈子就这样了,不能起身,翻个身都要人帮忙。
多骄傲的人,都得败给病痛。
因为病人是没有尊严的。
水杯就在桌面,他喝不到,因为抬手都是剧痛混着无力,因为切除了部分肠道和胃,他不能吃饭,只能喝各种糊糊,否则就会大出血,他甚至不能自己上厕所,因为他根本站不起来。
该认输么?
输给命运。
输给痛苦。
别人只会说那人走出逆境,可是逆境里面何止血泪?
凌瑾晞受不了家人看见他狼狈的那一面,所以他赶走了家人。
他是骄傲的,但是骄傲到底是什么?
凌瑾晞自己也不懂。
听着季微微的哭声,凌瑾晞闭上了眼。
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等季微微哭够,凌瑾晞已经恢复了微笑,他不愿别人看见他的脆弱。
「这是海报。」季微微红肿着眼,「是你在雪地的写真。」
海报里少年亦真亦幻,他笑着,阳光暖着,就像这世间所有痛苦都到了尽头。
爱,是什么?
是羽毛落下?
是羽毛生长?
是天空的天空归于天空。
凌瑾晞看着那海报笑了,那是他第一次用心看自己的海报。
因为不敢。
无数漂亮的海报写满了辱骂的话语。
无数温柔的人送上剧毒。
这就是运动员。
他们是战士,需要面对无数明枪暗箭,一生追求最强的同时,还需要是最谨慎的人。
问鼎人类的极限,人类的极限就是强大与不可摧毁的强大。
凡是能被轻易摧毁的,都不算强大。
凌瑾晞微微歪了歪头,「帮我好吗?」
「哈?」
「我,有想去的地方。」
他的言语就是咒语,他的爱恨就是天地,季微微第一次那么放肆,她竟然撒谎借来了轮椅,帮着那个应该重伤濒死的人挪了上去。
「走吧!」他气喘吁吁。
「你……你要去哪里?」
「去月亮升起的地方吧。